古月安想著自己沖擊丹田之穴竅久久未成功,這種水磨功夫,怕是怎麼說也得一年功夫,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慎用兩個字,反正他覺得以他的身體,經歷過月華那麼長時間的洗煉,應該問題不大。

沒有思考太多,他直接灌下了一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沒什麼滋味,就是極其的清冽,彷彿飲了世上最好的山泉水,隨後古月安就感覺整個身體好像被月亮給包裹了起來。

他連忙默運功力,開始觀想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圖景,望向星空,他的點星之旅再度開始。

第一目標,自然就是代表丹田的那一片星域。

以往速度極其緩慢的點星之旅,這一次變得極度迅捷,幾乎就是古月安的目光所及,那些星辰就自動亮了起來,到了最後應該就是丹田所在了,古月安屏息凝視。

他以為雖然有月華露相助,但也恐怕得要一段時間,可,速度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幾乎和之前沒什麼太大的分別,丹田被一闖而破,之後他再度朝著其他還沒有被點亮的星域看去,那些星域也是一整片一整片地亮起。

反應到古月安自己的身上,他就是感覺到一股無法言喻的舒暢感在不停地蔓延,就好像他的身體之前是一個被四處堵塞的水道,現在,一下子,所有被堵塞的地方,都被徹底清空了。

一瀉千裡。

大概只有這個詞可以涵蓋。

幾乎沒有用多少時間,所有的星域差不多都已經被點亮了。

古月安的目光來到了最後的一片星域,他也感覺到,身體裡那股清冽到了極點的氣息也順著心門,一路蔓延到了頭頂。

清涼之氣,到了極點。

古月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昇天了。

他將目光注視向那些還暗淡的最後星辰。

這是最後的沖刺了,他要一口氣,將所有難關給闖過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那片星域,不是說那片星域太暗淡了看不清,而是當他準備集中意念的時候,四周圍已經被點亮的星空的星光卻是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讓他根本難以注目最後的那片星空。

刺目,太刺目了。

反應到身體上,便是古月安驟然感覺到自己的頭頂,頭顱,一陣劇烈的疼痛,是一陣深入到了骨髓的寒徹。

彷彿整個頭顱都被凍住了一樣。

他穩了穩心神,休息了一下打算再次沖擊那最後的領域。

這一次,反噬來的更加的恐怖。

古月安疼痛的眼前一黑,淚水不斷從雙眸裡流淌出來,他瞬間退出了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圖景,然後,那股已經上升到了頭頂的寒流,驟然回溯,一下子沖擊向全身。

緊接著,就是完全無法訴說的痛苦,古月安覺得自己根本沒穿衣服,被放到了最北極的地方,冰天雪地裡,冰寒深入到了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頭裡。

他覺得自己要死。

神智開始在這種反噬裡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連自責自己太自信,太魯莽都沒有辦法了。

他的修煉之途,太過一帆風順了,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反噬,以至於他的自信,害了他。

就在他將徹底陷入冰寒的死亡的時候,他隱約聽到耳邊有人說道:“真是蠢貨,居然將一整瓶月華露喝了下去,你以為是酒嗎?不就是被女人甩了一巴掌嗎?用得著這麼自暴自棄嗎?不知道修煉要循序漸進嗎?真是不知死活,蠢貨,蠢得無藥可醫。”

然後,就是一陣冰寒的吸力出現在了他的身體裡,他能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寒冷好像在消退,又好像還在湧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月安在昏迷中醒來,感覺自己好像躺在從前的床上一樣,枕頭很溫暖很舒服,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雙清冽的眼眸。

古月安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並不是睡在床上,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就要起身,卻是被風箏喝止了。

“你想死嗎?別動。”風箏按住了他,淡淡說。

古月安想要訕訕地笑,因為他發現自己此刻正睡在風箏的大腿上,怪不得那麼舒服,可是因為寒冷,他的臉都完全僵了,根本笑不出來,

不過好在,身體裡的寒意似乎是消散了大半,沒有了徹骨感。

“雖然我很想你死,不過不是以這種方式,等你養好傷我再殺你。”風箏還是冷言冷語。

不過古月安卻並不在乎,他休息了一會,嘗試著張了張嘴,撥出了一口寒到骨子裡的氣息一會,說道:“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吧?”

“不吃。”雖然是這麼說,但她的話語,總算是,又變得像是春雨一樣綿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