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古月安還在頭疼今晚該怎麼安排,陳鳶已經提出來要回去了。

古月安固然是鬆了一口氣,卻也是遺憾,本來還以為今晚可以……

“送送人家啊。”顧長安好像是看穿了古月安的心事,頗有些幸災道。

於是古月安親自送陳鳶回府。

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陳鳶忽然說:“其實顧姐姐人挺好的……”

“我對天發誓,我跟她絕對什麼都沒有!”古月安連忙表忠心,不表不行啊,氣氛已經不對了。

“我都什麼還沒說,你怎麼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陳鳶掩嘴笑了起來,的確,和古月安在一起後,她一天裡笑得就比得過她過去幾年了。

“我明天就得進宮了,淑妃娘娘要見我,讓我陪她幾天,應該是有幾日不能見了,你可千萬……”頓了一下,陳鳶又說。

“想你!一定時時刻刻都想著你!”古月安連忙接話道。

“胡說。”陳鳶嗔了他一眼,就要下車了。

就在此時,忽然不遠處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古月安和陳鳶都是高手,一瞬間就判斷出了來的人一共是四十一個,是一個人在逃,四十個已經從四面八方將此人包圍了。

什麼情況?

古月安倒是知道這不是沖他們來的,只是這裡是天街,一般來說,沒有人敢在此地鬧事。

等到他探頭出去看,只見街口一個穿著普通衣衫的中年人無比狼狽地逃竄出來,幾乎不用多看,只從這個人身上的陰柔氣,古月安就能判斷出,這個人是個內監,畢竟他這一年以來也是常出入宮廷,內監見的也不在少數。

此人明顯是喬裝打扮過的,看那倉皇的樣子,八成是從宮裡逃出來的。

涉及到宮中事務,古月安並不打算插手。

而就在下一刻,已經有數支弩箭從暗處襲來,那內監雖然會一點武功,到底也只是半吊子,擋住了兩支,被後面的接連射中了好幾處要害,躺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動力。

不過看得出,射箭的人都是高手,雖然是射的要害,卻沒有要了這內監的命,追他的人,要活的。

一息之後,一群穿著青衣的勁裝漢子從後面追了上來,卻是一群青龍衛,而且領頭的一個,古月安居然認得,正是夜末。

這就耐人尋味了,哪怕是宮中事務,最多就拍個小隊來就行了,身為青龍衛第七衛衛長,夜末的身份其實算是很高的,一般事根本不用他親自出馬。

“是熟人,我過去打個招呼。”古月安對著陳鳶傳音了一句。

陳鳶點了點頭,示意他小心。

古月安下了馬車,朝著夜末道:“夜大人,巧啊。”

“古大俠,巧。”夜末看了一眼古月安,又去看古月安身後的馬車和公館,憑他青龍衛的訊息,京城這一畝三分地,沒有什麼訊息逃得過他的耳朵,自然知道是什麼情況,也沒多說,只是揮手讓手下把那內監拖走了。

“什麼情況?”古月安隨口問了一句,“不能說就別說了。”

“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上個月李達不是出事了嗎?這是他的餘黨。”夜末說是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卻也是謹慎小心地用了傳音入密,生怕落了人口舌。

青龍衛內部傾軋也是很嚴重的。

“哦?原來是這樣的。”古月安點了點頭。

李達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這位前些日子還權傾大內的總管公公,因為貪墨剋扣大量內務費,被皇帝斬了。

“下官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了,在這裡預祝古大俠凱旋,以後和郡主大婚,還要請賞一杯水酒。”夜末說完就準備走人了。

“好說,好說。”古月安也不留他,只是抬手送別。

又回了馬車旁,古月安把剛才的事情跟陳鳶說了,還囑咐她在宮裡一切小心。

“行了,我七歲就入宮了,宮裡什麼樣,還沒你明白?瞎操心。”雖然嘴上說著瞎操心,眼睛裡卻是笑著的,陳鳶最後和他揮了揮手,進去了。

古月安雖然剛剛目睹了一場追擊,卻還是心情大好,幹脆不坐馬車了,走路回去。

只是走到某個巷口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某個一閃而過的背影,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