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詞還有柷小玲和馮春生,四個人衝到了土樓的走廊裡,朝著院子裡的草臺看

了過去。

我們瞧見,那草臺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女人,女人帶了一個金色的面具,

看上去,身形還有幾分嫵媚呢。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是從哪兒來的。

啞巴開口,戲女上臺,就這兩件奇事,讓土樓裡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有些人趴在土樓的欄杆上面看,有些人直接到了院子裡面,看那白衣女人,要唱怎

麼樣的大戲。

我連忙喊著馮春生、柷小玲、陳詞他們下了樓,往院子裡面的人群裡擠著。

我有一種預感,這個“白衣女人”,就是毛頭神,他要在年門中出七次手的第一次

出手!

毛頭神的第一手,到底是稀鬆平常,還是冷酷殘忍?

我們幾個,不停的往人群裡面擠。

那白衣女人,已經開嗓了,唱響了今天晚上大戲的第一句。

“我閻王落了凡間……!”

她唱的戲文,是“莆仙戲”裡面的一個曲目,叫《八仙落》,她扮演的角色,就是閻王。

莆仙戲呢,也叫莆田社戲,這個我們每年初三都要演——有些年份,也唱《八仙落》,

裡頭,閻王爺是一個小配角,一般都找比較醜的人來扮演。

但這白衣女人,唱得十分嫵媚,尤其是兩隻手,被水袖遮住,然後蒙著臉,再“咿

咿呀呀”的往兩邊拉的時候,還真是把那“閻王死神”的神秘感,給刻畫得有模有

樣。我們土樓的人熱愛戲曲,我這周圍不少都是“莆仙戲”的愛好者,一個個對著那

白衣女人評頭論足。

有些人說:這身段,這唱腔,牛逼!

“這女人唱閻王的戲,還別有一番滋味啊!”

“就聽那腔調,不是一般人呢!有人知道這是哪家戲班的角兒啊?”

大家在議論白衣女人唱戲唱得好,我卻越發的著急了,因為柷小玲的耳朵,聽出了

問題。

她說那個女人的唱腔裡,夾雜著“痛苦”的聲音,那聲音很小,但是十分悽慘。

她覺得,這個白衣戲女,就是“毛頭神”的第一手挑釁。

我們幾個,繼續往前拱。

但是,實在是難拱。

因為大家都陶醉在了白衣戲女的嗓音裡,都捨不得讓出現在的位置。

我們幾個,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鑽到了草臺的面前。

結果我們剛剛到臺前,忽然,臺上起了一陣陰風。

那陰風吹得我們實在受不了,也不知道哪兒這麼大的“邪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