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馮春生說得有道理——不是要李龜窯到了,這沉睡者才能進行第一步甦醒嗎?我們也給李龜窯做個紙人——寫他的名字。

讓那個紙人,代李龜窯受過。

我給馮春生豎起了大拇指。

馮春生哈哈一笑,說這法子既然可以,咱們就趕緊去弄。

我問馮春生:需要什麼東西?

“白紙、硃砂、毛筆、然後把這紙人,做一個蠟封,往裡頭灌血——血要四靈血——狗血、雞血、牛血、鱔魚血!”馮春生說道:就是這些材料了!對了,水子,你也把“巫薩”穿上,傢伙事都備齊,這麼大的儀式,和六百六十年前的前輩相逢,得正式點。

我說必須得正式點。

說完,我和馮春生就跟李龜窯說:我們下山去置辦行頭去了。

“好!”李龜窯說道:我在這兒等著你們。

我笑著跟李龜窯說:你不怕我們回去喊一波高手,然後把你強行摁在廟裡拉刀放血?

李龜窯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怕你們玩陰的——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了,人都看不準,我就白活了,死了也不冤。

他徹底對我們的品行放心。

我說道:等著我……幾個小時就回來。

說完,我和馮春生兩人一起,出去置辦了這些行頭。

馮春生要的東西,冥器店裡大部分都有。

我們也沒廢什麼周折,就把這些東西給搞齊活了,只是——要把紙人給用“蠟”封住,這事一般的地方就搞不了,我還是在開冥器店的陰人那兒,問到了一個做蠟像的人,才把這個紙人的內部蠟封給做好了。

搞定了這些準備工作,我和馮春生又回了那座野山。

等我們再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那李龜窯靠著院牆坐著,問我們:帶了吃的嗎?餓得慌!

“沒帶,先把事辦完了吧,辦完了,請你喝酒。”我說。

“行吧。”李龜窯站起了身,指著那廟門說道:走著!

“你不能進去。”馮春生說:我們做紙人,就是為了不讓你丟命,你還這麼大喇喇的進去,不是白白送死麼!

“也是!”

李龜窯站在了門口。

馮春生把紙人放在了地上,然後開始揭開了紙人的天靈蓋,往裡面咕咚咕咚的倒著四靈血。

四靈血裝了一整個紙人——這紙是牛皮紙,承重還是很厲害的,倒了這麼多血,也沒壓垮紙人的底。

“你的生辰八字給我,對了,再剪你一縷頭髮和一縷……陰……毛。”馮春生說道。

“頭髮我知道啊,陰毛是什麼毛?”李龜窯懵了。

馮春生罵道:你真特麼是沒文化啊,就是你的幾把毛,懂了嗎?

“哦,懂了。”李龜窯說:這個紙人還得做得這麼逼真啊?雞……陰毛都得做上去?

“少廢話,照我說的辦。”馮春生吼了李龜窯一句。

李龜窯拿著匕首,背對著我們,先用刀絞了一截頭髮,然後捏在手裡,又絞了一截陰毛,絞完毛,他將刀子丟掉,一隻手拿著陰毛,一隻手拿著頭髮,遞給馮春生:給,老馮!

“你以為我不嫌髒啊?”馮春生指著紙人的鼻眼,說道:你自己塞進去!左鼻眼塞頭髮,右鼻眼賽陰毛——這小鬼分辨活人,從人鼻子裡喘出來的氣判斷,一個鼻孔出陽氣,一個鼻孔出陰氣!

“現在這頭髮和陰毛上的體味還沒散,一個做陽氣,一個做陰氣,再配上生辰八字和四靈血,能夠欺騙過你那老祖宗。”馮春生如此說道。

“騙鬼?”我問馮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