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肖司華:說了什麼?

肖司華告訴我,說他父親在彌留的時候,跟他說:小華——你爺爺曾經做販豬的生意,來城裡賣豬,豬賣了,錢賺了,大家都準備在城裡住一晚上,第二天回老家分錢的時候,一個小夥計沒經受誘惑,晚上去了賭坊,輸了三百塊大洋,那賭坊的人放話了,不把錢給付清,就要砍了那夥計的雙手雙腳,你爺爺把賣豬的錢,都拿出來了,還上了錢。

“那賭博仔一個人就壞了你爺爺的家業,不過沒事……後來你爺爺一個人來城裡闖,從一個小攤子幹起,白手起家,賺下了一個酒店。”肖天津說:這人錢沒了,不可怕,賭上了,也不可怕,只要你下定決心,把這些惡習全部剁掉,好好做人,錢,該回來的,還是得回來。

肖司華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賣那酒店嗎?那酒店也就是一個空殼子了啊!但那就是咱們家裡頭的一口警鐘!你要把這個酒店做大,生意做好,這口酒店啊,就像一枚警鐘似的,不停的傳下去,讓咱們肖家後人,不說從善如流,至少要規避那些賭、毒、淫、壞的爛事!

“你如果把酒店,做成了大買賣,那你爸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說完,肖天津睜著眼睛死掉了。

肖司華觸動很大,他一直都覺得非常對不住父親,所以,他這一輩子的念頭,變得十分簡單,就是要儘可能的把這家酒店,給做得更加傑出、生意更好,讓父親在九泉之下安心。

他藉此來償還自己心中對父親的歉意。

肖司華說: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愛錢,但我卻對酒店非常執著的原因。

“什麼報仇啊,我沒仇,我只怨我自己,什麼賺多少錢,幾個億幾個億的賺啊,我也沒興趣,我能吃飽喝足,家裡有大房子住有好車開,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我只想著讓我老父親安心。”肖司華十分動容的說。

其實肖司華更多的,是想讓自己安心。

我覺得肖司華自從浪子回頭後,人變得更加純粹了。

我跟肖司華說:行!事情辦完了,我鐵定有辦法幫你把酒店的營業額給迅速提高。

“好!”肖司華說:於水兄弟,我不清楚你的為人,但你能和譚姐玩到一塊兒的人,自然不是那種人品泛泛之輩,我信你。

說完,肖司華遞給我一支菸,說道:還是按照咱們約定的,凌晨兩點,你來會場,鑰匙就藏在消防窗裡頭。

“明白。”

我跟肖司華又客套了幾句後,我也離開了辦公室。

這次陰三爺也清楚我要在會場裡搗亂啊,我得更加小心才是——太極酒店之旅,剛才真是驚險萬分。

我不清楚陰三爺是不是還在這個酒店裡,所以我下樓都沒有做電梯,而是推開了防火門,走樓梯。

即使走樓梯,我也走得萬分小心。

好在我一直到停車場裡,也沒有見著陰三爺,反倒是聽到了車子的兩聲喇叭。

我順著喇叭聲音望過去,瞧見了譚賈茜的座駕。

我進了譚賈茜的車,譚賈茜問我:剛才那個後面進來的陰三爺,就是你一直要對付的人吧?

我說是的。

譚賈茜說道:那你小心點,那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

我說我和他交手過不少次了。

“把他幹掉,他太囂張了。”譚賈茜對我說。

“必須的。”

……

譚賈茜開車送我回了紋身店,我開始準備今天半夜去會場動手腳。

要動手腳,製造出一個“謠言”來,明天讓陰三爺大失軍心,必須要做出一副陰陽繡來。

這幅陰陽繡,怎麼做,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我先去找陳詞。

陳詞正在給一個客戶做心理治療呢,我在門口等了許久才等到客人出來了。

這位客人是一位年輕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長得還挺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