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瑩聽後也鬱悶了,趙家比較複雜,又是京城世家,尤其是趙牧深得皇上信任,又明顯的站在晉王這一邊,為此趙家在京城的地位也跟著高了,大戶人家家裡就是很多的規矩,趙老夫想見孫兒,這也無可厚非,魏國講究的是一個禮儀仁孝之國。

孝排在第一,莫情若是拒絕,她的名聲就不好了,而趙牧不拒絕,必定也是因為這一點。

“我倒有一個法子,就怕趙牧擔心。”

“你且說說看。”

莫情立即來了精神。

喬寶瑩接著說道:“你是大夫,難道就不會裝病?再說你剛生下孩子,本來就要養身子,怎麼可以長途跋涉?待過了年關,趙牧也忙了,到那個時候你病好了,但你帶著孩子母子上路不安全,路途這麼遠,不就轉眼得到明年個年底了麼?”

莫情瞪大了眼睛,看著喬寶瑩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莫情,雖然這樣做你心裡過意不去,但有一點,如果你真的裝病,就連趙牧也得瞞著,你隨便用點什麼藥,相信普通的大夫也看不出來,再說你也不必找大夫,只是你多吃幾幅補藥來代替一下,你看如何?”

莫情猶豫著,沒有立即答應,但顯然心思動搖了,她若是回了京城,能再次出門恐怕都難了,畢竟兩位嫂嫂為此還留在京城,肯定會在婆母面前挑拔,害她也會出不了京的,可是趙牧不在身邊,她帶著孩子留在京城,那生活簡直會難過的很。

“平江府多美人,又如此繁華之地,趙牧在平江府也得任滿三年,而且據他估計,指不定還要連任,所以我可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平江府,改日給我納幾房妾室出來,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長年不能與妻子見面,怎麼能受得住,我聽瑩兒的,此事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喬寶瑩高興了,莫情能留下來也是她最想的。

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好幾日,這日晌午過後,莫情又在啃豬蹄了,剛啃以一半,她撫著腹部大喊喬寶瑩,她要生了。

喬寶瑩連忙扶著她,很快著下人將趙牧和蘇辰都喊回來,接著回到趙牧的院子,穩婆過來幫手,將莫情扶到床上,穩婆探了探,說道:“尚早,眼下才發作,生得快也得一兩個時辰,有的生得慢的,還得熬一宿。”

喬寶瑩在屋裡照顧莫情,陪著她說話,吸引她的注意,而外頭卻等著趙牧和蘇辰,兩人在廊下來回的踱步。

趙牧很擔心,一向威風凜凜的他,這一次竟有些失態,他忍不住問蘇辰,“裡頭沒事吧,我媳婦沒事嗎?孩子怎麼還不生出來?蘇辰,我急死了。”

蘇辰看著焦急的趙牧,無奈一嘆,反而拉著他往書房走,趙牧不走,他就是要守在門外,可是他這樣走來走去,比裡頭的産婦還著急,他說的話裡頭的人也聽得到,那不是添亂麼?

為此蘇辰叫下人將筆墨紙硯搬過來,叫趙牧坐下寫字,他才不寫,他武夫一個,就沒有這興趣,可是他很快被蘇辰按下。

寫了一張字帖,趙牧再也受不住,起了身,伏在門口細細聽著,裡頭已經傳來莫情的聲音,聲音不大,卻似乎很痛苦。

穩婆在一旁催著,“夫人,再用點力,對,吸氣,呼氣,使勁。”

喬寶瑩的手被莫情緊緊地抓住,努力的穩住莫情的情緒,幫她擦著汗。

天黑透了,府內的人連晚飯都顧不上吃的,一個一個焦急的等在了産房外。

忽然一聲瞭亮的娃娃哭聲打破了這沉寂,趙牧緊緊地握住蘇辰的手,說道:“我做父親了,蘇辰,我做父親了。”

蘇辰也為他高興,只是他的內心卻是一嘆,若是當初他跟瑩兒的孩子能保住,那孩子也快一歲了,都可以下地行走了。

蘇辰面色暗了暗,待趙牧奔進産房後,他卻轉身離去。

喬寶瑩陪了莫情一夜,第二日清晨,天堪堪亮的時候,她從莫情的屋裡出來,回到主院,卻看到花廳外的躺椅中有一個白色身影,他手裡拿著酒壇,卻是這樣躺在椅中望著天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手中的酒。

她的腳步停住,看著不遠處落暮的蘇辰,她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必定是昨夜莫情生下兒子讓蘇辰觸景傷情了,她何嘗好受,陪著莫情給孩子做衣裳的時候,她就曾想著,要是自己的孩子尚在,指不定都能下地走路了。

所以她才會聽了莫情的話,這段時間不管什麼苦藥她都往嘴裡塞,連眉頭都不帶皺的,她要趕緊養好身體,為蘇辰生下孩子,這是她眼下最迫切的想法。

與他們一起的人都有孩子了,黎三、畢家,如今是莫情和趙牧,眼下只剩下她和蘇辰。

喬寶瑩在原地站了許久,天亮了,她朝天邊看去,接著朝蘇辰走去。

來到蘇辰身邊蹲下,將他手中的酒壇拿開,一雙漆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蘇辰,看得蘇辰的心都要化了。

他坐起身,將喬寶瑩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之上,接著環抱著她躺下,兩人躺在一張躺椅中,一起看著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