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此人拿出了丞相的玉佩,還當真是丞相大人的人,錢安懷疑過此人偷了昝丞相的玉佩,瞧著這穿著也不像是富貴人家,倒像個難民似的。

難民?

錢安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瞧著你們的口音也不像京城人士,倒像是外地人,你們到底是哪裡人?”

那殺人的中年男子面色一變,卻支支吾吾起來,這倒是怪事一樁,不就問他的家鄉,有這麼難以啟齒,除非心中有鬼。

錢安向來敏銳,立即將人扣押起來嚴審,這嚴審的手段是很殘酷的,進了承天府,不剝層皮下來是不可能,但錢安沒有用盡招數,只用了變通的招數審他,同時他立即將玉佩交給了施潘。

施潘聽到案情後立即帶著玉佩去了丞相府,得到證實了,這幾人的確是昝丞相的遠方親戚,施潘精明,便將幾人在街頭打死人的案情說了,昝泊面色陰沉,想不到這幾人還偷偷地留在京城,還有幾份聰明,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昝泊自是想弄死這幾人的,不過不能死在衙門裡,他知道錢安的能力,雖然兩人目前是投靠他,對他示好,但真要涉及大案,就有待斟酌了,好在他們以為是小案。

於是施潘故伎重施,打算將案子壓下,回到衙裡跟錢安交待了幾聲,他便走了。

錢安正要尋個由頭放人,沒想審問的時候,有一人受不得苦,三兩下就說破了嘴,他們說是從南邊來的,這讓錢安想到了江南水災後掀杆起義軍,還殺了太子。

錢安心中謹慎起來,這些人是從南邊來的,而昝泊說是他的遠方親戚,錢安察覺到了什麼,於是瞞著施潘嚴審幾人,不過誰也不會知道,這一夜錢安沒有離開府衙地牢。

一夜的成果,錢安審出來了,卻是一臉駭然,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遇上這麼棘手的案子,他會觸碰到太子之死的案子,如今他該怎麼辦?

這些人是南邊逃來的,乃是昝泊曾經在那邊勾結的人手,現在錢安可以肯定的講,昝泊聯絡南邊的起義軍一同殺害了太子殿下。

錢安坐立不安的過了一日,第二日,他心懼了,他打算交給施潘處理,但是他這一次不是私下裡告訴施潘,而寫下了案卷,像以往的案子那樣簽下自己的姓名,呈給了施潘。

施潘看到案卷後也是驚住,以前那些小案他就送了人情,但是這一樁,他也害怕,該怎麼辦?如今昝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齊王的人,他一個小小的侍郎豈敢得罪?

如果這一次他將案卷呈上了,那以前他送的人情全部白送了,可是如若他隱瞞,萬一事發,豈不是誅連九族的大罪,還有錢安,居然這麼聰明,寫下了案卷,直接呈了上來。

要是像以前一樣暗中告訴他,將來若出了事端,他還能推到錢安的身上,可是現在他連推脫的人都沒有了,先前兩樁案子錢安都有參與,他也算是向著昝丞相的,跑不脫了,可是這樁案子錢安卻想脫手,哪有這樣的好處。

施潘想了一夜,第二日晌午過後就找到了昝府去了,昝丞相今日早回來了半日,施潘早已經打聽到了的,所以拿著案卷就過來了。

昝泊在書房裡見了他,看到案卷後,昝泊都驚住,這幾人為何要害他?這是陰謀,於是昝泊看向施潘,目光意味不明,施潘還想等著昝丞相的奉承話,收了這人情,誰知昝丞相看他的眼神卻很不對勁,像是審視,又有些不像,但絕對沒有感激。

卻在這個時候,昝府門外傳來整齊伐一的腳步聲,昝府的管家匆匆跑進來稟報,昝泊一聽到整個府上被兵包圍,他面色慘白。

昝泊連忙點火要燒了案卷,誰知蘇辰帶著一隊人馬早已經闖了進來,迅速奪下昝泊手聽案卷,目光審視的看了一眼施潘,施潘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施家將被誅連九族,他不甘心,他做錯了。

昝泊收起情緒,面色陰沉的喝斥道:“蘇辰,別忘記了你的身份,我乃當朝丞相,你竟然敢帶兵包圍我丞相府,此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蘇辰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容,反而嘆道:“師兄,你這人愛算計,也心狠手辣,十年前你江南振災,坑殺百姓,手段極其殘忍,你雖不掌管戶部,你卻私下裡貪了糧食,糧倉故然年久欠修,卻並不是全部責任,而是你從中偷梁換柱,你將每年的新糧早早的換走,用一些發黴發臭的糧食來充好。”

“除了這些,你還做了不知多少事來,我雖沒有證據,但是有一樣證據,卻能讓你萬劫不複,那便是你殺了太子殿下的證據,被我無意中得到,昝泊,你年紀大了,是該下臺了。”

“立即給我搜,昝府所有人全部扣住。”

蘇辰目光一冷,昝泊不由得身子一抖,為何他看到蘇辰居然會生了懼意,昝泊知道,蘇辰不可能拿得到證據,應該他所有的秘密全部在書房的暗室裡,這個暗室沒有他開,誰也找不到。

可是很快蘇辰打了昝泊的臉,就像是知道了昝泊的暗室一樣,直接走到書櫃旁邊摸了一下,機關開了,昝泊面色慘白的盯著蘇辰。

“咱們畢竟是同門,蘇辰,你就不能放過我一回麼?”

昝泊一臉慘然的看著他,此時頓生老態,一副人獸無害的老者模樣,誰見了都覺得可憐。

蘇辰回頭看他,卻並沒有半點動搖,這麼多年了,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咱們各為其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兒,齊王借了信誠侯的私兵殺過來了,齊王竟然真的敢出手,還有信誠侯,他們這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