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兩人好好休息,晉王便離開了,事後蔣清目很是意外的問起了展東風與晉王的關系。

展東風卻是簡略的說了說自家師父與晉王認識的原因,蔣清目感覺到不可思議,他不由的看著展東風,感覺眼前之人才是他最大的對手吧。

“東風,先前蘇大人叫我們府學裡的學生做的那道題,你可曾做過?”

展東風如實點頭,“做過。”

“不知東風兄對海夷道的看法是什麼?”

展東風看向蔣清目,見他目不坦誠,身姿端正,不像是故意要問出來的,於是說道:“此題涉及的太多,明日便要下考場,萬一考到此題,咱們兩人也能避免尷尬。”

展東風三言兩語就婉拒了,蔣清目倒也沒有惱,他倒是覺得自己做的這一道題答案是最新穎的,先前古池先生也交代他不要將自己的答案告訴別人,他也沒有打算告訴展東風,不過是有些好奇做為蘇大人唯一的弟子,會有什麼樣的答案呢?

他自己也想好了,就算知道了展東風的答案,他也不會用的,他不認為自己的答案不能透過。

兩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入貢院考試,鄔總管早已經起床,給兩人都帶上了肉幹還有衣物。

不能帶太多東西進去,衣物都得穿在身上,呆會在門口還得檢查的,鄔總管似乎挺有經驗的,送兩人去貢院外時,貢院外已經擠滿了人。

看著這些才子一個一個的進了考場,鄔總管叫隨從送走兩輛馬車,他卻在貢院外守著了。

展東風這一次坐的位置也是很倒楣透頂了,上一次在茅房旁邊,這一次直接正對著茅房,沒錯,這冷風吹來裡全是屎臭味,除了這個就不說了,連考棚都是破爛的,而左右兩邊的考棚卻相對要好一些。

左右的考生一看到自己的位置就覺得自己倒楣,再看到展東風時,心裡瞬時平衡了,人家那位置簡直不是人坐的。

話說以前這一處是沒有位置的,也有人參加過會試的,也就坐在茅房旁邊,記得先前沒有看到這兒有個正對門的位置。

有幾人一臉同情的看向展東風,展東風畢竟年輕,第一次鄉試坐了茅房的位置他已經忍了,這一次更過份,正對著門,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而且這才開始,茅房就傳來異味來,這股子異味令左右的考生都捂住了嘴。

展東風想了想,他想起師娘親手做的糖粒子,師娘說如果他心情浮躁,不能穩住下來的時候,就嘴裡含一顆糖,心情就會好起來。

他這會兒不是想吃糖,而是師娘做的糖很香,他撕下一塊破布包著糖粒子放在鼻端下,再呼吸,感覺舒服多了,可是止不住眼睛會看到茅房裡的情況。

展東風的心緒慢慢寧靜下來,他開始仔細的答題,學識是很穩的,尤其是他師娘居然猜對了一道題,關於海夷道的前景遠慮寫下策論。

展東風的心立時緊張了,師娘猜題這麼神,居然猜對了,那今年平江府趕考的才子都佔了這一點上的優勢。

這一道題跟北家鄉試不同,答案得更加深入,得分析得條條是道才行,與鄉試是無法比的,所以北邊的才子拿到這道題的時候真的很牙痛,夫子怎麼說來著,這道題已經考過了,再加上海夷道的發展一直都存在,今年個政策不會往這方面來,所以他們都沒有事後總結,但凡誰能總結一下也不至於跟鄉試考得一模一樣的觀點。

就是海夷道對魏國經濟發展是有好處的,好處在以下幾點……這些太淺顯的答案,他們自己的答題的時候都覺得好弱。

展東風的題目都做得七七八八,輪到最後一道題關於海夷道的策論時,他正要寫時,忽然聽到茅房裡噗的一聲,誰拉肚子了。

考棚左右兩邊的人都要吐了,有人還真的吐了出來,展東風也忍不住皺眉。

那股臭味簡直是考驗人的忍耐力。

連著那邊幾位監考官經過這一處都是加緊了腳步,不過卻還是有一個考官走了過來,在展東風身邊停了停,展東風被那拉肚子的同年給打擾,這會兒又來了個監考官,心中一緊張,似乎把先前理順的想法又忘記了大半。

下雨了。

展東風才猶豫了那一會兒時間,想著自己該怎麼答題的時候,天下大雨,棒棒的,考棚裡成了漏塞,見左右的考生都沒有波及,個個都同情的朝展東風看來。

展東風只覺得自己還真的倒楣,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卷子,躲到唯一沒有漏雨的小角落裡蹲著,心裡是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