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喬寶瑩失蹤(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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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出聲,蘇辰卻攥緊了拳頭,整個人籠罩在那深深的悲痛當中,想起小媳婦的一顰一笑,蘇辰感覺心如刀割,若是他當初不聽越王的建議,不來青山,他們就不會落入對方手中,最後還得小媳婦將他們救出來的。
而今小媳婦不見了,他整個心似乎都失去,感覺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所謂功名,所謂天下,與他何幹?
蘇辰忽然捂著胸口,站得最近的莫金明顯的看到大人嘴角流下的血跡,他驚訝的上前將之扶住,接著在旁邊的石板上坐下。
隨後,完顏文宇回了青山,那兒還有不少未成成品的藥人還需研製,還有那白將軍待提審。
只有蘇辰卻在青山鑄器場外建了個茅屋,每天站在茅屋前望著鑄器場的方向,一言不發,便能站一日去,莫金陪著他,看著他那孤寂的背影,心裡頭也不好受,夫人到底還有沒有可能活著的希望?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沅州城裡卻暗潮洶湧,在一處普通的客棧內,一位紅衣女子坐在屋中發呆,這樣的狀態已經過去了好幾日,直到門被敲響,她才回過神來,她恢複往日的清冷,起身來到門邊,將門開啟,外頭站著的卻是她那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容,可是這一切的感覺卻與往常不同了。
她看著他,沒有出聲。
而門外站著穿著一身黑衣,帶著風帽的蘇奕這時候卻是皺緊了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還在想著他?”
蘇奕也不待那紅衣女子拒絕,抬腳入了屋,紅衣將門順手磕上。
“她可是我的嫂子,你居然還想著她?”
紅衣不說話。
蘇奕卻是冷笑,“你可知我嫂子的毒辣,她居然傷了我,若不是她,我豈會躲起來,如今倒好,整個青山鑄器場全部被她摧毀,她就算死一萬次都死不足惜,我就不明白了,她從小也是個農女出身,既不會功夫,也沒有多少見識,這一次居然將整個鑄器場摧毀了?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會信的,連我親耳聽到你說了,我都不信。”
“她豈能有這般能耐?”
“你別這樣說她,若沒有她,我早已經死在了裡頭。”
紅衣女子還是開了口,蘇奕卻籠眉,伸手捏住紅衣的下巴,強行將她的頭抬起來,與之對視,“你心疼她?”
紅衣卻是嘆了口氣,目光再看蘇奕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熾熱,反而很失望,“你不及她半分,她雖為女子,卻才是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她身邊的那些日子我不是沒有感覺的,但是我更願意相信這是你的改變,顯然我想錯了,你永遠也改變不了,如今青山鑄器場不存在了,你也不必再回去,若想活命,這個黑將軍的身份你也不能再要了。”
“以後咱們各走各的路,相忘於江湖。”
紅衣說完,下巴強行從他指腹間滑出,整個人都顯得淩厲起來。
蘇奕一聽多年處心積累得到了黑將軍地位,轉瞬之間變得一無所有,心裡那叫一個恨,“誰準許你的,你以前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為何連你也要離開我?”
蘇奕一臉的戾氣,此時伸手扣住紅衣的手腕,然而紅衣的功夫高深,豈是他一個不會功夫的能扣住的,她手腕一動就掙脫開來,目光淡淡地看著他,“你但凡有你嫂子的一半擔當,我都不會離開你,但自從遇上了你的嫂子,我醒悟了,奕哥,你根本不愛我,你若愛我,豈會將我送上別人的床榻?”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遍,在那陰冷的地下,我受青將軍欺辱,你無動於衷,但你嫂子不同,明明敵強她弱,她卻還是將我護住了,如此女子,若是她沒有死,我就算終身不嫁也願意跟隨在她的左右,奕哥,我真的累了,以前的誓言權當我的沖動,以後咱們各走各的路。”
紅衣開啟門,頭也不回的走了,蘇奕卻坐凳子上,雙眸熾紅,一行清淚流了出來,他真的不愛紅衣麼?可為何紅衣走了,心卻如刀絞一般,當年將她送上青將軍的床榻之上,他那一夜根本就不能入睡,他很後悔,可是他無能為力。
如今他變得一無所有了,紅衣也離開了他,他存活於世,發奮讀書卻沒有得到功名,不能像二哥一樣光宗耀祖,後來他跟了主子,終於有了自己的勢力,可是他不過是受了個傷,轉瞬他又恢複了平民的身份,他不懂,他這樣苦苦追求的東西,為何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遠離了他。
或許只能變強,變得更強大,將這些欺壓他的拋棄他的笑話他的人全部踩在腳下,他才能夠甘心,才能夠恢複以前的自己。
蘇奕立即起身,似下定了決心,從屋裡出來後,朝左右心腹下令,“立即快馬加鞭回京。”
兩位心腹很快下去準備,他卻勾起了唇角,他蘇奕不能再這樣默默無聞,他要報複回去,所有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了。
山中無日月,時間過得慢悠悠的,對於蘇辰來說卻是一種煎熬,他站在懸崖之上,迎著陽光,微風吹起他有些淩亂的頭發,陽光打在他憔悴的臉上,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呆了幾日了,只知道自己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白天黑夜於他來講都是一樣的。
他困了,他便躺在這山崖上的石板上入睡,他餓了,就隨便拿出一張餅子吃著,目光始終盯著底下曾經的鑄器場發呆,他想不明白,自己走過的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與其說為了天下百姓,不如說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慾,想要光宗耀袓,想要名與利,想要過人上人的生活。
而今他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卻並不是他真的想要的,那些都是別人對他的期盼,他真正想要的生活,該是跟他的妻子在一個平靜的村莊裡住下,每日兩人一起下地勞作,做點小生意,為著柴米油鹽而費心,這樣平凡卻又安全的生活才是他希望的。
這讓他記起與小媳婦在十裡坡時,那時候剛將她買回來,家徒四壁,可是小媳婦卻說沒關系,她很勤快,為了讓他感覺到買下她是值得的,她將屋前屋後打理的幹幹淨淨,哪怕那小小的破敗的茅屋裡只有一張床,他睡在那柴草堆上,他也覺得那個時候才是他們兩人最幸福的時候。
若是沒有他後面的野心,他跟她會一直這樣的過下去吧,他抄抄書,做個鄉村裡的夫子,她做點小本生意,兩人的生活不知道有多愜意。
蘇辰抹了一把臉,才發覺臉上的熱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流下了眼淚。
蘇辰站起來,他又來到了懸崖邊,朝底下看時,他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小媳婦躺在這陰冷的地下不知道有多孤單,他是不是就這樣跳下去陪她,或許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還能再見到她。
蘇辰的腳步不知不覺再往前,而躲在暗處注意著他一舉一動的莫金卻是心下一驚,飛快的上前將大人整個抱住,然後倒退了好幾步,在看到大人心如死灰的面容,他又不知從何再勸了。
青山茅蘆裡也是成日的低氣壓,小童從藥房裡出來的時候,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當他看到亭子裡穿著一身白衣撫琴的師父時,他忍不住愣住,他師父到底有多久不曾撫琴了,怕是師娘第二次逃離青山之時,師父便將琴給封存起來,他說從此以後他不再是青山蘆主。
那個時候的小童不懂,甚至還有些埋怨師娘,可是當他看到師娘後他似乎又懂了,師孃的確不屬於青山茅蘆,她的生活該是在外面。
琴音起,小童停住腳步,站在廊下細細的聽著,音調還是那熟悉的,不過是師娘在的時候最愛聽的那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