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瑩衣裳也沒有脫就一口氣跳進了涼水裡,原本燥熱難忍的滋味被涼水給緩和了過來,她靠著木桶的邊,慢慢地睜開眼睛。

鞏方居然也向她酒水裡下藥,活得不耐煩了,蘇辰不在平江府,她裡裡外外管著,本就心中疲憊,眼下鞏方這麼一出手,她似乎找到了發洩口。

她掬了一把涼水朝自己臉上洗了洗,又精神了不少,可是隻有她知道,內心在天人交戰,若是蘇辰在,她何必受這個苦,直接將他抓來解藥,可是蘇辰許久沒有訊息了,她不要說抓他來解藥了,想起他就心中擔憂的不行。

喬寶瑩就這樣的浸泡了一夜,第二日全身骨頭都酥了,她只覺得站不起身來,那股燥熱是退了下去,可她也跟著感了冒。

莫情上前給喬寶瑩診脈,接著是驚訝的看著她,她先前中了情藥,就這樣生生給洩了,這種情藥很厲害,吃下去不抓個男人來解,必受很大的苦楚。

莫情不覺暗嘆,瑩兒竟然這麼大的毅力。

給喬寶瑩開了藥,莫情便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她也沒有回府,就一直住在九九樓裡。

而先前那鬥毆的江湖人其實就是掌櫃的故意安排的,一看到主子的車駕到了門口還遭人伏擊,他不能正大光明的出手相救,只好繞著彎將人趕走。

喬寶瑩在床上躺了三日才下地,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莫情又忍不住煲了補湯給她喝,喬寶瑩卻易容成蘇辰的樣子從九九樓裡出來,這會兒臉色都是白的,唇角也很暗,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

她沒有直接回蘇府,而是叫人將莫情護送了回去,她帶著莫金直接去了府衙,她一進去便將元啟叫了進來,要求他將最近的的案子交上,她要細細過目。

想起那日鞏方敢有持無恐的樣子,她怕是中了鞏方的圈套了,莫不是這段時間在案子上他動了手腳?

提舉常平公事是提點刑獄司的,對這一塊他的確要管,只是這些案件上也有他的簽名。

喬寶瑩就這樣拖著病軀看了一日的案件,終於她看完了,她揚起唇角,知道鞏方在哪兒動的手腳了,各地縣送來的案子裡,未結案有十起,已結案三十起,這些案子大大小小,大到殺人案,小到鄉間鬥毆案。

喬寶瑩將這些案件還給了元啟,交代他以後看仔細一點,看完後再交提點刑獄司,元啟雖有疑惑,卻也不敢開口相問,只好應下。

喬寶瑩在桌前坐了一會,朝莫金吩咐,“莫金,派幾個人去教訓一下鞏方,他畢竟是地方官員,命得留著,至於其他,你看著辦,那日的苦,我不能白受。”

莫金領會,很快退下了。

喬寶瑩回到後室休息,她感覺骨架還是散的,可是她卻是睡不著,這些官員以鞏方馬首是瞻,每次鞏方請宴都千方百計將她拉去也是為了幫他撐腰,不然這些為何要死心踏地的跟著他,其實要破了他這個局很簡單的。

喬寶瑩思忖了一翻。

第二日,喬寶瑩交代元啟,她打算這個月底與各地官員見上一面,原本一個季度一次,她這一次卻是提前了。

元啟這人精明卻還算忠心,從不多問,也不拉幫結派,這一點喬寶瑩還是喜歡的。

很快各地知縣收到訊息,紛紛朝蘇州城來了。

自然是紫金樓裡招待了,那裡可高階了,與醉風樓是不同的。

喬寶瑩的模樣與蘇辰一般無二,沒有人懷疑,不過出席的鞏方卻是帶著病軀的,他最近得了個怪病,身上面板爛了,找了不少大夫,塗了不少的藥就是冶不了。

鞏方一出現,大家夥的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腐爛味,他已經躺床多日,有幾處不僅肌膚沒了,連肉都起了濃水。

沒有人探得出他的病症,蘇州城裡的大夫都不敢上門了,他正在黑市裡尋神醫,可是黑市這種地方最是耗銀子。

喬寶瑩得到的訊息是,如果他冶好了病,賞銀是一萬兩,看來鞏家的銀子也不少。

鞏方在和元啟在喬寶瑩的左右坐下,喬寶瑩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毫不客氣的說道:“鞏方,你坐開一點,你這股味兒,簡直無法忍受。”

喬寶瑩這麼說著,隨意往官員中看去一眼,正好看到與鞏方結交的那幾位,她隨意在裡頭喊來一位,是倉司的,叫伍致,於是便叫伍致坐在自己身側,鞏方退下去兩座。

這退下去的兩座可是很落鞏方的面子,尤其是一直跟著他的伍致這會兒居然坐在他的上頭,可是他身上的確有股怪味,他無法反駁。

吃飯的時候,喬寶瑩叫來掌櫃的,說道:“我先前吩咐你們煲好的參湯現在可以端來了。”

那掌櫃的恭敬的將參湯送上,只有三小碗,在場的所有官員都看著,尤其是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