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退下,喬寶瑩泡了一壺茶,打算再喝時,她就看到那畫舫上出現了蘇辰的身影,他果然還是出現了,這就是他說的政務繁忙嗎?

他才在畫舫前站了一會兒,呂氏便走向他,還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身,他居然沒有推開她。恐是那兒太過顯眼,蘇辰拉著呂氏的小手就入了船艙。

喬寶瑩的手不知不覺已經握緊,過了半晌,她看到紅梁坊的頭牌朝那畫舫去了,她才松開手來,端著茶杯,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蘇辰他對呂氏是真的動情了?

連著喝了三壺茶,喬寶瑩喝得想要吐了,她看向那畫舫那邊,船艙還是關著的,沒有看到蘇辰和呂氏出來,而畫舫的少女也不方便總往那邊去,所以他們兩人在裡頭做什麼?

直到夜幕降臨,她也沒有看到蘇辰的蹤影,卻是看到呂氏一個人從船艙裡出來,手裡拿著蘇辰的玉佩正看得仔細,臉上是洋溢的幸福。

喬寶瑩叫劉氏親自去一趟,劉氏去了,她到了那兒還跟呂氏聊了幾句,似乎兩人也認識的,說了一會兒話後,劉氏回來,卻說蘇大人早已經走了。

他是怎麼離開的,她明明一直盯著那邊,沒有看到蘇辰走,難道她眼花不成?

既然蘇辰已經走了,她也跟著起身,到了紫金樓的小院。

第二日天未亮,喬寶瑩就叫來素者,說道:“師父,咱們離開京城吧。”

“又離開京城?”

素者看向她,總覺得不對頸,瞧著她都要哭了似的。

喬寶瑩在內心苦笑一下,她有什麼資格站在蘇辰的身邊指責他不要靠近別的女人,以前她是他的正妻之時,她尚且不曾說過,如今她什麼也不是,又要如何開得了口。

他若是愛重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夫妻之間彼此的忠誠,他若無情她便休,是時候了,再這樣拖延下去,她恐怕會傷了胎氣,自昨天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堵氣上前將呂欣擰斷脖子,也沒有大義稟然的端著正妻的身份跑去那船艙裡捉姦,但她還有一樣可以選擇的權利。

她可以選擇離開,這是她唯一的自由了,蘇辰,陪伴了他十年,原來結局還是敵不過這京城裡的繁華。

她起身收拾衣物,素者卻有些不贊成的說道:“你就沒有想過晉王的感受,側妃不見了,晉王要出席京城的宴會,還有萬一皇上召見,該如何解釋?你現在表面上可是揣著皇家的子嗣。”

喬寶瑩手中動作一滯,她有好幾日不曾想過李易了,她一心只撲在蘇辰的身上。

喬寶瑩想了想,來到書桌前給李易寫去一封信來。

“就這樣吧,以後我不想再來京城,這一次直接去燕北找我姐夫,他一定能護我。”

喬寶瑩說完,背起包袱就要走。

素者無奈的跟在她的身後。

鄔總管安排了馬車,馬車很普通,她走得也低調,甚至都沒有告訴喜姑。坐進馬車後,她感覺到有些涼,這一次離開京城,跟上一次不同,蘇辰再沒有時間去找她了,相信呂家也不準他請假的,這一路上她還得小心了,出了京城指不定呂家的人還得報複她。

雖然沒有人知道她是蘇辰的發妻,但她是晉王側妃的時候也得罪過呂家人,信應該送到李易手中了吧,他看到信,不會宣揚的,如此倒是給她爭取了逃走的機會。

馬車來到城門處,守城的是趙牧手中的人,鄔總管就像一張門牌,平素也有些打點,那些人一看到鄔總管二話不說換了行。

出城很順利,馬車下了護城河,直接來到了官道上,她鬆了一口氣,靠著車壁閉上眼睛,手不知不覺撫向腹部,所有的堅持在昨日那一幕中瞬間消失,你若無情我便休,就這樣吧。

走了小半日的路,素者在車外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畢竟有身孕,這樣坐在馬車上顛簸會不會不好。

喬寶瑩自然做了些準備,腰下墊了軟枕,馬車內又有毛絨絨的毯子,手裡抱著暖爐,倒也不覺得不舒服,於是叫車隊繼續走,要是能在除夕夜趕到燕北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跟姐姐喬三在一起,還能看到媚丫頭。

喬寶瑩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明明想得很清楚,可是為何這麼的傷心,十年的陪伴一朝化為烏有。

外頭鄔總管忽然叫停車隊,說道:“前面路被堵了。”

喬寶瑩一聽到這話,當即挑開簾子,看著漫天的大雪,她想看向那被堵的官道,定是昨夜下的雪太大,這小半日還不曾融化。

這冬季的官道上行走的人少,一時間還真走不過去。

鄔總管和素者帶著人在前面清理雪堆,她坐在馬車內,抹幹眼淚,拿出小零嘴吃了起來,最難過的時候就吃東西,尤其是她愛吃的酸梅子。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鄔總管和素者朝那邊看去,紛紛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