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臭小子一回來就會鬧事,好在還等著分寸的回來問問他這個師父,不然真鬧出點什麼來,他還不好交代了。

素者卻道:“大人將我派去沅州,是不是早就已經打算這樣做了,如此夫人身邊就沒有什麼人了?”

先前的確是這樣的,明者一直看在眼中,有些事他不方便插手,但他知道,不過是一個婦人而已,男子三妻四妾本屬正常,何況大人娶親也是迫不得已,可有些事不能跟這個一根筋的徒弟說,於是命令道:“主子怎麼做都是他的道理,你不要過問。”

然而素者卻抬起頭,看向明者道:“師父,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從沅州偷偷潛回江陵了,當時我帶著府中的暗衛去往沅州後發現,江湖上大亂,青山蘆主閉了關後,整個江湖都混亂起來,為了這一個冶病的名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而且最近江湖上不太平,有兩位中了毒的幫主被人直接給殺了,恐怕也是為了爭這一個名額的原因。”

明者雖然一直呆在京城,對江湖上的事也有所耳聞的,他沒有說話,看向素者,過了好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說道:“蘇府的那些暗衛是不是全部在沅州死了?”

素者點頭,“沅州的局勢亂成一鍋粥,我帶的人手要闖入青山檢視,被青山蘆主的人傷了不少,之後又被人誤會以為是闖入青山有資格冶病的人,於是被幾個幫派的人追殺,我便直接回江陵了。”

“此事不要再聲張,不然你知道咱們的規矩。”

素者沉默著,沒有再說。

喬寶瑩今日吃了呂家的虧,她知道,恐怕以後出門都會遭人伏擊了,她以後出門自然得易容了,同時她是不是該把此事告訴蘇辰去?

就在喬寶瑩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蘇辰時,素者卻揹著明者入夜後闖進了書房,正在處理公事的蘇辰被他突然打斷,看到素者,蘇辰感覺到頭痛,他回來了,是不是該想個法子將人指使開,離開京城?

素者卻把今日之事全部拖盤而出,蘇辰聽後,面色疑重的看著他,然後把暗二叫了過來,一番盤問後,與素者說的話一致,但暗二卻沒有在回府後第一時間稟報上來。

蘇辰盯著眼前挺直脊背的暗二,沉聲問道:“可是夫人叫你們別說的?”

暗二微愕,看來是蘇辰猜對了,想不到小媳婦還不讓他不知道,這麼大的委屈,怎麼可以不讓他知道,這一次身邊若沒素者,小媳婦和孩子恐怕都有危險。

原本還想著把素者調走的心思,蘇辰很快又下定了決心,叫素者留下來護住小媳婦,同時再次看到暗二,叫他把手中頭目的令牌交到了素者的手中,至少素者是府中功夫最高的人,除了明者就數素者最厲害了。

兩人領命退下了,蘇辰再無心公務,匆匆起身,直接往主院去了。

今日發生的事情的確是太多了,喬寶瑩感覺到疲憊,一回來後,她就躺在床上休息。

蘇辰匆匆進來後,看到堂房裡沒有人,很快去了內室,卻發現小媳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他嚇得面色一白,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床沿邊,伸手探向喬寶瑩的鼻息,這下意識的舉動卻使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原本閉著眼睛睡覺的喬寶瑩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抓住蘇辰的手指,蘇辰卻是俯身一把將她抱住,順勢脫了鞋子也跟著上了床。

從背後抱住她,吻落在她的後脖上,接著是美背上,蘇辰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她似的。

過了好半晌他才停下,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這一件事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那話裡頭堅定的語氣令喬寶瑩身心俱是一怔,她回過身來,雙手抱住他堅硬的脖頸,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身邊這麼多的暗衛,不會有事的。”

黑暗中,蘇辰那神光逼人的眸子似帶著攝人的光茫。

第二日晌午過後,京城裡最奢華的醉香樓四樓天字號房中,一男一女圍著桌案對面而坐,桌上的茶水都要涼了,可是兩人似乎沒想著要喝的意思。

其中那位男子,身姿挺括,雖是一身普通的白衣袍服,甚至連針法都很普通,可是卻掩不住他那貴氣與威勢,一雙細長的丹鳳眸神光逼人的朝對面坐著的姑子看去一眼,那姑子身子微微一顫,竟垂下頭去。

男子正是下了朝的蘇辰,這一身白袍正是喬寶瑩當年一針一線縫制的,都已經穿舊了,蘇辰卻一直捨不得穿,只有特殊的日子或者別的原因才會穿上。

而對面坐著的正是當今京城極為嬌貴的呂氏嬌嬌。

她不敢看蘇辰,其實蘇辰一向對她溫文爾雅,都不見他發過脾氣,可是呂欣卻是很害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要與蘇辰相見,她就會生出這懼怕的感覺來,可是她對蘇辰的喜歡早已經如飛蛾撲火一般,就算再害怕,她也要靠近。

蘇辰再次給她的杯中加入熱茶,聲音不容置喙的說道:“這衣裳是我心悅之人親手所制,她在我心裡頭的地位,不管是誰都取代不了,而今她懷了我的孩子,因為她懷上了孩子,我感覺此生死而無憾了。”

“但是你昨日卻追殺了她,你可知道她肚中的孩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那是我跟她一起的鑒證,我一直想要一個我與她的孩子,如今心願已償,我不希望你再對她出手,你是呂家的嬌嬌,我寒門出身計程車子,原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兩人,皇上既已指婚,我蘇某自會遵守,但就這一事上,我不能容忍。”

“你若是覺得自己還不能住手,那麼咱們就不必成親了。”

蘇辰說的話無喜無怒,像是在描述著天氣,可是他那一臉正色的面容,還有那幹脆的語氣,卻還是令呂欣暗自受驚,越是叫她不能向她下手,她就越是不甘心,憑什麼,不過是個小妾,憑什麼與她這個當家主母相比?

呂欣忽然想到什麼,一雙美眸含著淚試探的問道:“那你敬著的亡妻呢?他當初也是這樣對待她的嗎?”

“住嘴,她沒有死,她只是……她只是失蹤了而已。”

看到蘇辰終於動容的表情,呂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蘇辰,你口口聲聲說叫我不能傷害你的妾室,就算你的妾室生下孩子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又不讓我說你的前妻,那你到底愛的是哪一個?或者兩個都不愛,只是你討厭我而已?”

“兩個我都愛,而且我願意拋棄我的生命。”

“那我呢?我呢?”

蘇辰冷眼看著她沒有說話。

呂欣不甘心,立即起身,繞過桌子來到蘇辰身邊,接著一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哭道:“蘇辰,那我呢?我知道你並不愛我,可是旨意在那兒,而且你也曾與我私下見過面,你是協妥了的,你甚至連府上也張燈結彩的,要娶我為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