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中滿把封從袖口裡拿出來交到小黃門手中,那人便匆匆去了。

在殿中休養的蘇辰拿了太醫薯開的藥,便出了殿門,來到宮門處,那兒計程車子都還沒有離去,大家看到他,一開始還有些拘緊,見他面色溫和,便有人自告奮勇的上前籠絡。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想不到您才是南邊榜首,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三元新科狀元蘇公子。”

隨著這一聲,便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蘇辰與幾人寒暄,一抬頭便看到孤零零站在一旁的蔣元。

蔣元此時面色有些蒼白的看向他,目光裡有不甘。

師父要求他走的大三元,他已經辦到了,可是就因為他的大三元之路,卻與各位師兄們開始生了間隙,如今同年當中也不知幾位是真心向前道賀的,蘇辰雖是含笑應付,心裡卻對這一趟京城之行,生了寒心,還是早早的領了命,請求放外為官,遠離這京城是非之地。

士子們出了宮,各自都有家人接走,蘇辰一出來,外頭的人便已經知道了,這可是新科狀元不說,還是大三元出身,比往年的科科狀元是不同的。

蘇辰坐下史家的馬車匆匆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也沒有再顧得上與他們寒暄。

這一次蘇辰進了史府,但蘇辰入府後,先向史家老爺史一言道了謝,便要帶著陳意和畢浩兩人離開史家,在外頭另住,直到他收到外放的訊息為止。

史一言見他要走,面色一沉,說道:“狀元郎就不曾想過留在京城為官?你是大三元,又是一甲一等的進士及等,與其他士子不同,你若留在京城裡為官,將來官場事畢通順,步步高昇。”

蘇辰卻是搖頭,“多謝史大人美意,我一介寒門出身,剛中狀元,不懂為官之道,有心想請求外放為官,去地方受任磨練,才能成器。”

蘇辰不但要離開史府,居然還生了外放的心思。

史一言看著眼前這人,怎麼有種此人的腦袋是被驢踢了的感覺,人家千方百計的想留在京城裡當個京官,他明明有這麼好的條件,再有他史家幫著,將來必是官場順遂,要比那些外放的官員不知少走多少年彎路。

史一言又再勸,蘇辰卻是去意已決。

卻是這時羅氏帶著女兒史美瑛走了進來,羅氏質問蘇辰:“狀元郎如今要飛黃騰達了,可還想起救你於危難的史家?”

“我女兒親自落血為了救你,又在你床邊守護多日,這份情意,狀元郎打算要如何相還?”

“娘。”史美瑛連忙制目母親的話,可是為時已晚。

蘇辰卻是面色一暗,果然如自己所猜測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有今日,著實是史家給的。

羅氏卻再次質問:“如今我史家救下狀元郎的事已經人盡皆知,還有我女兒在床邊守護公子數日的事也傳了出去,我女兒名聲有損,蘇公子該當如何報答?”

蘇辰聽到這話當即退後了幾步,跌坐在交椅當中,面色灰暗,原本還餘毒未清的身體當即受不住,便暈厥了過去。

林源縣縣城裡頭的茶莊裡,喬寶瑩坐在那兒泡茶,眼神卻一直盯著對面的布莊眨都不眨,心裡那個忐忑的,好幾日了也沒能把蘇奕給堵著。

她真的要懷疑這布莊後頭有扇門,一定有後門,這人心虛的不敢走前門,所以走了後門,對吧。

喬寶瑩這麼一想,便再也坐不住了,匆忙起了身,正要出門,外頭走進來一人,正是阮知州的公子阮清,此人進來後,看到一臉著急的喬寶瑩,奇怪的問道:“喬姑娘這是著急著上哪兒去?可要阮某幫忙?”

喬寶瑩見狀,不好離開茶莊,便停下腳步。

“阮公子今日過來買茶?怎得親自來了,阮公子需要的只需開個口,我便叫人把茶葉送去。”

阮清搖頭,手中摺扇開啟,目光幽幽的盯著喬寶瑩,可惜喬寶瑩一心只想打探蘇奕,倒是沒有留神眼前之人的眼神。

“一動不如一靜,你坐在茶莊泡茶的時候,極為優美,你可知道?”

阮清擅自在茶座前坐下。

喬寶瑩自從開了茶莊後,穿著不僅素雅,為了配合這茶鋪的生意,學了那茶具商人的那一套,穿著舉止都刻意的磨練了一番,這段時間著實因為她的裝扮,再加上她醇熟的泡茶手法,賣出不少茶葉,但她並沒有因此而高興。

蘇辰的事弄得她的心情七上八下的,也沒有心情應付阮清,自然也沒深想他話中的意思。

“喬姑娘。”

阮清再次喚了一聲,喬寶瑩回過神來,見他坐下了,便也跟著坐下,“我為你泡一杯茶吧。”

喬寶瑩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為阮清泡上一杯好茶,那阮清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不知不覺竟有些看痴了去。

“果然是一動不如一靜,喬姑娘容姿秀美,乍一看不覺得出奇,可是這麼靜靜坐著卻是越看越是好看,喬姑娘是那種內秀之美,得靜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