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互為狀師,在公堂上相對而站,想不到兩兄弟再見卻是在這場景下,弟弟居然代表著趙家出面。

蘇辰目光冷冷的掃了蘇奕一眼,說道:“聽汪兄說考題中了,想必三弟也受了益,為兄於你仁之義盡,事後三弟也該想明白吧,二哥可有瞞著你,如今你與趙家站一列反過來對付自家二哥,三弟你就不覺得對我有虧欠麼?”

蘇奕收起臉上的愜意,面色暗了暗,不敢接話。

林志先在兩兄弟臉上掃了一眼,驚堂木一拍,開始審案。

證人提溜上來了,林志先開始審問三人,沒想到這三人忽然反了水,說是自己臨時起意,與趙家人無關,他們三個人的話與當初跟蘇辰說的話完全不同了。

蘇辰當下一驚,猛的看向蘇奕,他恍然大悟,為何林知縣會突然倒地不起,這是在給趙家拖延時間,所以蘇奕早就來了縣衙,並提前進了牢房裡見了證人。

想不到他蘇辰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林志先會包庇趙家到這個地步。

蘇奕理了理袍衫,目光陰冷的盯著蘇辰,說道:“二哥,你今日帶來的證人當真是搞笑,這些人自個兒做的事,完了還賴在趙家人頭上,這幾人我也問了掌事,正是前不久犯了事被趕出趙家的幾位長工,沒想到二哥會利用他們曾經是趙家下人的身份,賴到咱們趙家頭上。”

“莫不是這毒也是二哥所指使的,故意給醬坊下毒,好坑害了趙家,趙家怎麼說在林源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可能幹出這陰損的事兒出來,二哥,你這樣做就不厚道了。”

蘇奕說完向林知縣說道:“還請大人盡快定奪,此事原由透著古怪,若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絕不能辜息。”

蘇奕說完,林志先看向蘇辰,他許久沒有發話。

蘇辰卻說道:“大人,依小生看,這個中恐有誤會,不如暫且休堂,待我回去再取一證物過來給大人過目。”

林知縣本來心中有愧,這會兒蘇辰這麼一開口,便立即準了。

“大人,大人。”蘇奕喊了林志先兩聲,林志先起身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便走了。

蘇奕一甩袖子,看著蘇辰匆容的出了堂門,於是心中一動,對先前蘇辰說的證物有些好奇起來,於是跟著蘇辰出了門。

蘇辰來到外頭,看到陳意,陳意見他面色不好,便猜著事情不妙,主僕兩人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門內正要談事,此時蘇辰一抬頭便看到外頭窗下有一個身影,那身形倒也與蘇奕有些像,於是蘇辰靈機一動。

“陳意,當初我從零陵郡回來便叫你去查的事可有了眉目?我雖然不忍心狀告我弟弟對我下了巴豆的事,但今日我三弟太過份了,這份證物我今日一定要拿出來了,再沒有親情可言。”

陳意微愕,不知蘇辰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要自己去查那事兒了,可是見蘇辰的目光往窗戶那邊瞥去,心思一動,順著話說道:“證物就藏於府中,要不我這就派人去取來,正好今日小的來縣衙的時候,早已經跟小書僮商量好的,若是這次狀告不成趙家,他便出面同意為我作證,這會兒正在侯府喝茶,等著我回去傳他。”

“哦?他居然想通了,願意出賣他的主子?”蘇辰感激的看了陳意一眼,他接的這話當真太準了。

果然兩人的話引起外頭的蘇奕站立難安,就見蘇奕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窗戶那邊,恐是出了縣衙。

“陳意,派人盯著蘇奕,是不是離開了縣衙。”

陳意很快出去吩咐下人跟蹤蘇奕去了。

下人過來傳話,蘇奕已經匆匆出了縣衙,便是這個時候,蘇奕走了,蘇辰便進去堂前,逼著林志先升堂。

林志先沒法,只好開了堂,證人再次提溜上來,可是三人沒能看到蘇奕,三人正有些不知所措。

蘇辰在其中一人面前開了口,“你說說那日是怎麼去下的毒?都跟哪些人接觸了,為何要下毒。”

那人嚇得不輕,如今沒有狀師在場,看到一臉嚴肅的蘇秀才,他那自然而然透出來的威嚴,硬是嚇得他打了哆嗦,說話都不利落了。

“小的就是見不得蘇秀才的醬汁在縣裡頭賣的這麼貴,還要不要咱們小百姓過日子,所以就生了歹心。”

蘇辰冷笑一聲,說道:“我蘇家釀出的醬汁可沒有在林源縣賣,你是從何處看到有我蘇家的醬汁在林源縣賣了?說,為何說謊?”

那人嚇得忙跪伏在地,大聲喊:“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的,小的猜的。”

蘇辰在此人身邊蹲身,又問:“你猜我蘇家醬汁在林源縣賣所以生了妒忌,要在我的醬坊裡下毒?”

對方見這話沒有毛病,於是點了點頭。

蘇辰卻問道:“那你又是從何得知我蘇家的醬坊就建在劉家村的?不會也是你猜的吧?”

“不是,不是,是我看到的。”

“你又是如何看到的,據我所知你是梅花鎮人士,除了在縣裡頭趙家做事外,你的妻兒都在梅花鎮還受趙家姨母的照顧的,可有此事?”

那人嚇得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