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無意中在大街上看到二嫂還有些不敢相信,便跟著二嫂來了院子外頭,二哥你一定要收留我,二嫂做飯好吃,有二嫂在,咱們兄弟兩也能安心的看書。”

“何況二哥這院子離貢院近,還特別的清靜,瞧著這麼大,二哥二嫂兩人住裡頭也顯得空曠,二哥可好?”

蘇辰沒有接話,喬寶瑩卻是轉身去了廚房,她是不願意把蘇奕留下的,這個三弟到底怎麼樣,現在連喬寶瑩都有些摸不準了。

馬上就要下考場,她不想鬧出什麼事來,何況這人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喬寶瑩看著也心煩,再說她還不想給這家夥做飯呢,憑什麼,這毛孩子又不懂禮貌。

過了好半晌,蘇辰進了廚房,喬寶瑩看著他,見他眉眼舒展,於是試探的問道:“人是留下了還是走了?”

蘇辰答道:“我把他打發走了,只要有銀子,外頭怎麼會租不到客棧,我叫他住客棧去了。”

這下喬寶瑩放心了,只要不看到這個蘇奕,她就心情好了不少,這樣蘇辰也能安心的學習。

過了兩日,汪子漁來了小院。

一入門,汪子漁皺眉,說道:“外頭怎麼睡著一個人,就睡門口的石板上,你們沒有看到麼?瞧著像是蘇兄的弟弟。”

蘇奕?

蘇辰和喬寶瑩兩人都受驚不小,喬寶瑩自兩日前蘇奕說看到她上街於是跟來了後,喬寶瑩便不怎麼上街了,她買一次菜便能吃幾日,為了蘇辰能清靜一點,也不想與蘇奕撞上,眼下連院門都不曾出。

蘇辰在家溫書那自然更不用出門了。

汪子漁這麼一說,蘇辰便開門去看,果然看到蘇奕睡在石板上,一臉的狼狽。

蘇辰不得不把蘇奕給叫了進來。

蘇奕算是留在了小院中,就算不讓他留下來,他也不會走的,這臉皮厚得也沒有誰了。

汪子漁來了,喬寶瑩做了幾道好菜,沒想桌前被蘇奕吃了不少,看得喬寶瑩鬱悶。

汪子漁與蘇辰兩人在老槐樹下聊天,蘇奕梳洗好出來便也跟著在槐樹下坐下。

正好汪子漁說起這次京城派來的主考官學政大人。

汪子漁的師父是祿木,對京城此番派來的學政自然是瞭解的,汪子漁說道:“這次這位李學政可是咱們師父有交情的,但這位李學政為人耿直,只要咱們發揮的好,一定能得到公平公正的結果,蘇兄倒是可以放心了。”

蘇奕一聽到這話,當即疑惑的問道:“不知汪兄可認識李學政?按理這會兒學政大人已經來了咱們零陵郡吧?”

汪子漁看向蘇奕,皺眉問:“為何要認識李學政?”

蘇奕卻是搖頭,“你們不知道,要是咱們先認識了李學政,豈不是在學政大人面前混了一個眼熟,咱們考場或許也好過一些。”

蘇奕所說的好過一些,自然是給幾個安排一個好的位置,至少不會安排到茅房附近之類的。

但汪子漁聽了這話卻動了怒,“咱們都是讀書人,蘇奕你這話簡直汙辱了李學政的清名,以後這些話萬不能再講,李學政一生耿直,兩袖清風,豈是我等讀書郎想見便能見的,就算藉著師父的名義見了,咱們也不該見,考前要避嫌,真要出成績該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出來。”

汪子漁說完這話便不想再討論學政的事,接著與蘇辰討論起學識來。

“蘇兄這次可有看京城邸報,裡頭大有文章啊,不知道這次的考題會不會也涉及一二呢?”

說起這京中邸報,蘇奕一臉胸有成竹,著實是先前成陽先生說的那一番話令他刻骨銘興,這次應考,趙文歡也再三交代了他,一定要記得臨場的發揮,注重這幾年的實事。

於是蘇奕說道:“兩稅法再次落定,又有新規朝中打算透過稅賦給北邊將士籌糧,所以每郡每縣都有稅賦上數目的要求,我都把各郡縣的要求都記住了。”

汪子漁一臉奇怪的看著蘇奕,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記住這些做甚,不過蘇神童記憶力非凡,有過目不忘之能,我們沒法比的。”

蘇奕見汪子漁誇他,心裡歡喜,於是擺了擺手,“不過是舉手之功便記住了。”

“嗯。”

蘇辰卻嘆了口氣,“咱們林源縣山多地少,若要達到那稅賦上所說的恐怕未能如願,再加上兩稅法政策的實施,這幾年林源縣的百姓恐是日子過得艱苦。”

“那蘇兄可有想過怎麼樣給林源縣開源節流了?”

蘇辰想了想,“倒有一個想法,先前畢師爺也曾跟我提起過,咱們林源縣其實還佔了一個好地勢,便是大力開通河運,從河上運輸比陸地運輸來得快得多,兩稅制不正是皇上有意提點商人。”

“士農工商,商人雖無地位,但卻少不得這些逐利的商人走通四方貨運,而咱們林源縣也是有先機地位的,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