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我在32班見到過的八卦和起鬨的態度啊……

我皺著眉頭推開站在我桌子旁邊的朱寧,坐了下來。

皺眉頭不代表不喜歡,只能說煩惱。

我煩惱朱寧在考前和我鬧,惹得我心神不寧,久久平靜不下來。

我煩惱自己剛才竟然很喜歡他貼近我時的舉動,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裡又暖又怕,這不科學。

我煩惱他總是招惹我,卻口口聲聲說只是把我當朋友。

而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始作俑者的身份,只眨著黑幽幽的眼睛看我。

朱寧的黑眼球比平常人都大,貓一樣。

“喂,現在知道我其實比你厲害吧,以後再欺負我我就像今天這樣教訓你。”他敲敲我的桌子,彎著腰說。

“教訓……你教訓啊……”我又拿起書使勁拍打他的背。

朱寧被我打走了。

這兩天的考試,他都沒有再來騷擾我。考試結束的那個傍晚,我一個人去食堂吃飯。

路上急匆匆追上來一個人,和我並排走著。我扭頭看,是朱寧的同桌李鑫,我從沒有和他說過話。

“考的怎麼樣啊?”李鑫的語氣溫和,我以前聽到他和朱寧說話,都是大嗓門。

“感覺不太好……”我回答,我真的覺得不太好,眼皮也總是跳。

“這次試卷難一些。”他說,“我也覺得不太好。”

人在恐慌的時候是需要安慰的,不管平時多麼兇神惡煞。

被這樣一個生疏的人安慰,我心裡感激。

我們都不再說話,默默走到食堂,各自買了一份飯坐在一起。

“你吃鵪鶉蛋嗎?”我說話用勺子撥了幾個放在他盤子裡。

“那你也嘗嘗我買的切片臘腸,我覺得好吃。”他夾了幾片給我。

我們就這樣以生疏的身份在考後互相安慰。

這個世界最有安全感的身份是陌生人,最方便的身份也是陌生人。

“莫希!李鑫!”出現一個不速之客,“咦……你們名字還挺配的。”朱寧走過來,後面還有顧安東和陳熠,“你們認識嗎就背地裡互相夾菜了。”

李鑫笑著罵他:“滾犢子!”

朱寧買完飯端著盤子朝我們中間擠:“李鑫你往那邊坐,我們在班裡怎麼坐現在還怎麼坐。”

我預感他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低頭猛扒了兩口,滿嘴飯地起身對李鑫說:“我吃完先走了。”

陳熠在後面嚷嚷:“又跑又跑!”

班裡寥寥數人,秦可兒坐在王子霖的位子上,拿著熒光筆寫寫畫畫。

“莫希,你看看我畫的像不像?”可兒看到我招呼我看。

我把頭伸過去,看到秦可兒在王子霖筆記本首頁畫了一個豬頭,還塗上了粉紅色。

“像。”

“畫個豬頭詛咒他變笨。”可兒把筆帽蓋上,滿意地對自己的傑作點點頭。

秦可兒在題海中殺伐決斷的時候,在與其他同學高談闊論的時候,未曾表現出這副天真的少女模樣。

我看習慣了,也就不再驚奇。

班主任最近總有事,連這次期中考試都沒有過多動員,只說了一句好好考就沒有再見過他。

生物課的晚自習,他還是沒有來。

王子霖從辦公室回來,站在講臺上大喊:“晚自習自己看書,保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