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手術室門口,他們企圖把她攔下。

“這位女士,我們現在要幫患者手術了,請您放手吧。在外面等就行了。”

莊沐愉的臉上,有血,有汙垢,有傷痕,就是沒有表情。

她只冷冷地重複:“我要抓緊他,讓我進去!”

“可這……”

“讓她進去。”

身後傳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莊沐愉並沒有好奇,只是心下鬆了口氣,跟著進了手術室。

短暫的鬆開他,看著他被抬上手術床,自己被罩上了無菌服後,她又拖著一條腿,跑到他身旁,她不敢跪,也不敢哭,只能站在他的身側,抓緊了他的手。

還好,還好還是手心還是溫的。

她也分不清,是自己將他的手焐熱了,還是他本身的溫度。

但不重要。

以前是他溫暖她,現在換她來。

“是edin的太太吧。”

莊沐愉抬頭,對上一雙口罩之上,精神矍鑠的眼神。

“跟他說說話吧,病人的求生意志也是很重要的。”

她感激地點點頭,哽咽間卻幾度無法發出聲音。

手術檯的無影燈亮起,麻醉面罩被套上他英挺的臉上,莊沐愉幾乎能感覺到他手上微弱到或許是錯覺地微微一鬆。

她想要跟他說話,可奈何咽喉處猶如刀割般真的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莊沐愉乾脆蹲在他身旁,將他的手掌摁在自己的左心房處。

如果她說不出,那就讓她的心跳代她說吧。

“卓謹晏,我被你寵壞了。你不在,我養不活自己的。”

“我怕黑,怕水,怕一個人;你說過,以後你值班我可以直接去找你的。”

“我不會做飯,還會常常忘記吃飯。離家出走的那幾天,我都沒怎麼吃東西。你快點好起來,我想吃你煮的紅豆粥了。”

“可是,如果你太累了。我也不勉強你。”

“此生,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論在哪裡,我都會陪你。”

整整十二小時的手術,從頭到尾沒有一次出現室顫。

就連主刀醫生都忍不住看了眼縮在手術檯旁的女人。

從頭到尾,這看似柔弱的女人,一滴眼淚都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

將卓謹晏送入加護病房時,主刀醫生輕輕拍了拍莊沐愉的肩頭。

“謝謝你,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