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集 什麼也保護不了

凡·提亞徑直穿過何和的世界，不，是穿透而過，瞬間佔據了何和的全部視野。凡·提亞手中鐵棒上閃爍的冷光，瞬息間消散在了何和的視野裡，與此相對的是，血肉穿透的聲音響起在何和耳畔。

但是……

桔梗色頭髮的少女、除了學習外萬能的班長、時不時自稱為何和女朋友、性格古靈精怪的女子、何和在班級中唯一且最好的朋友，名為奈菲·奈斯特斯的少女，伸開雙臂，擋在了何和麵前，而凡·提亞的鐵棒就這樣穿過了奈菲的身體，血液，殷紅而絢爛地撒在了何和的身上。

凡·提亞輕嘆了口氣，把鐵棒從奈菲的身體裡抽出，丟到了一旁。

奈菲嘴角掛著一絲殷紅，儘管如此，還是勉強地笑著，似乎隱約說出了一句“保護住了……”，便立刻如同脫線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喂……奈菲……不會吧……奈菲……”何和的聲音顫抖著，夾雜著不言而喻的悲傷。

何和艱難地向奈菲伸著手，一瞬間，膝蓋如同失去了支撐般，無力地跪倒了下去，但是何和的手還在向前伸著、掙扎著想要捕捉到什麼一般向前伸著，原本的憤怒之情，被一股強烈的悲哀盡數轉化為無力和痛苦，向著意志堅定的少年發起了衝擊。

可是，何和再堅定的信念，那都是建立在他們之上的……都是建立在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上的……一旦自己被奪走了所有的重要之物，何和便再也沒有堅定下去的信念了……

凡·提亞看了一眼倒在血泊裡的奈菲，伸手一把抓住何和頭髮將他從地上提起，然後迅速換手嵌住何和的脖頸。

“弱者，什麼也保護不了！就像你這樣，只能看著她們一個接一個地受傷、離開，卻什麼也做不到！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任何小聰明鬥不過是餘興節目，你，什麼也改變不了！”凡·提亞說道。

“不……我……”何和想要去辯解，但是凡·提亞根本沒有給何和那個機會。

“認清楚你自己的弱小！何和少年，你不是特別的！你什麼也做不成，不要讓敵人去教你這些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凡·提亞說著將何和摔到了地上。

“我……”被全面否定的何和，懷著強烈的不甘心，咬著牙想要辯解，但是，凡·提亞不會給何和那個機會。

“你這傢伙還沒有理解嗎？！你只是靠運氣度日一事無成的廢物罷了！運氣不會庇護你一輩子！憑什麼在不斷努力的人要被你這樣靠運氣的傢伙輕易打敗？難道因為你是什麼故事的主角，還是因為你是什麼特別的傢伙？少開玩笑了！拿命做賭注誰都會做，但是真正的強者可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會留給你的！！”凡·提亞壓到在何和身上，一邊怒吼著一邊向何和臉上揮拳。

痛覺……已經無所謂了……

何和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凡·提亞的話是完全正確的，對此何和做不出任何反駁……至今為止，何和的所有戰鬥，都不過是運氣罷了，一開始他能擋下暴走的風舞，那就純粹是運氣罷了，能毀滅整個天理道的傢伙，有什麼必然的理由被一個魔法的外行攔下嗎？對戰阿肯貝拉，那更是用命拼過去的；對戰卡特琳，他也完全明白絕對是卡特琳受到了壓制，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擊敗有著那樣力量速度的傢伙，就算有多少條命都不夠；對戰奧什加和莉亞，那更是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凡·提亞說的完全正確，何和的所有戰鬥，就從沒有正面戰勝敵人的情況，都不過是用小聰明拼命擊敗對手的，一味地劍走偏鋒，總會迎來像是現在這樣的情況的……

葉繁星、木雨鈴、迴響、凌冰、米娜、奈菲、風舞……身邊重要的人，真是一個也沒能保護好啊……何和已經感覺不到凡·提亞揮出的拳頭了，只感覺得到內心在一步一步地崩潰，像是拼圖般散裂成無數碎塊。

少年，什麼重要之物也沒能保護住。

少年，失去了所有可以證明他是他自己的證據。

少年，不屈的意志第一次粉碎了。

凡·提亞本還想在繼續向何和揮拳，但是，卻發覺有什麼東西勾住了褲腳……

衣著華麗的男子看見的，是重傷的奈菲，竭力伸出的手，拽著凡·提亞的褲腳，想要阻止他繼續向何和揮拳。

那一剎那，凡·提亞彷彿恍惚了一下，然後就從眼神已經死去的何和丟到了一旁，然後走向了平躺在地的風舞身旁，將她輕輕抱起，向不知還能否聽見他的話語的何和說道：“珍惜現在還有的一切，做個平凡人吧，少年。”

黎明……到來了。

凡·提亞的身影在初日照耀下，消失在了這慘烈的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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