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大步流星的走在金山寺寬敞卻格外寂寥的長路上,身後是兩名跟隨的左右副手。

自從林海與南綺容成婚以後,燕赤霞就成為了鎮撫司中最後的一根頂樑柱,雖說很快就有後起之秀替代了南綺容原先的位置,可他們的功力修為並不如何出彩驚豔,只勝在辦案手法嫻熟,能夠很快處理各種民事邪事的糾紛。

“大人,妖雲四周已經拉好了警戒線,衙內還有一套早先留存的大悲胎藏界,是昔年法海大師的手筆,要不要也.....”

燕赤霞頭也不回的打斷了副手的建議:“不用費那個事了,只要不讓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別亂闖就好了,那處妖雲看著詭異,暫時威脅不大。”

三人說話間來到了金山寺內堂中的一處大殿門口,燕赤霞被一名小和尚領著走入其中,發現堂內基本匯聚了城中所有修為有成的修行高手,其中渡真,能持這兩位東道主昂然坐於主位左右,居中位置卻空懸無人。

副手看到這裡,適時笑著湊近燕赤霞的耳朵,低聲道:

“金山寺自從法海去後,昔年門人弟子因不滿現任主持德行,紛紛四散自立門戶而去,如今的天下第一佛門早已是名不副實,他們讓出主位來顯然是給司主坐的,倒也乖巧識趣。”

燕赤霞性格豪爽,與林海又是結拜的好兄弟,聽到這番帶有挑撥性質的言語,心中略有不快,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後者還以為這是上位者器重欣賞的眼神,心中得意,面上不禁有笑容流露。

隨著兩人進入內堂,在座之人紛紛起身拱手相迎,燕赤霞本就是掌管一城妖邪異事的最高行動長官,本人更是法力高強,這樣一個拳頭硬同時手中又有權的人,尋常修行人看見了自然多多巴結。

“燕司主您可來了,大夥都等著您過來給拿個主意呢!”

“是啊是啊,您不過來我們都不知如何開始了.....”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燕赤霞應當落座在主位,可是能持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笑容如常的示意燕赤霞落座在主位下首的行首位置。

場中參與議事的眾多高手先是一靜,而後便開始大聲喧譁,許多自以為機靈有顏色的當即就出口為燕赤霞抱不平,當面毫不留情的訓斥能持這座位是如何安排的,只有少數的人注意到了燕赤霞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從而選擇了一旁靜觀。

這亂糟糟的場景沒有嚇退能持,少年僧人神色堅定的一力堅持如此排位,雖然心頭篤定,可與人言語時聽到激烈處也難免會心生怒氣,眼看著場面漸漸有失控的趨勢,忽然有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場中喧譁就此一靜,齊刷刷的看向了發聲之處。

動手的是燕赤霞,捱打的卻是哪個跟隨在他身後的副手,前者眉眼冷淡,徑直走向能持安排的那個位置:

“自己去跟內務上打個招呼,以後不要跟在我身邊了,副手的位置也換個人來坐,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我看你不順眼,有沒有意見?”

那名副手捂著臉,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內堂中的眾人面面相覷,不沒明白這是在鬧哪一齣,燕赤霞見場面安靜了下來,便朗聲笑道:

“燕某管教自己的手下,叫諸位看笑話了,也好叫諸位知道,燕赤霞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坐於廟堂,生平最不喜的便是這等無聊又無趣的所謂論資排輩的讓座次,拳頭硬有權就應該坐人家主人的位置?沒有那樣的道理,為了這點屁事吵來吵去,甚至動手結仇,我最是看不起了。”

燕赤霞話音落下,場中先前出言爭執座次的人面上都有幾分掛不住,當即便有人徑直拂袖離開了內堂,旁人想要勸一句,燕赤霞卻嗤笑一聲:

“本就不是自願前來的,走的理由有一萬個,你說通了這一個他還有九千個等著發作,留不住的!”

離去的幾人聞言,腳步加快了幾分,很快沒了蹤影,內堂之中氣氛尷尬,最早出言為燕赤霞仗義直言的那些人,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