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祖那是為了救人,書上不都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她救了那麼多人,頂的上一座雷峰塔了!而且...師姑剝離那半數元神也很不輕鬆呢,看著老疼了!”

鼓起勇氣的本因大聲的將這些話用力的喊了出來,然後目光閃躲的不敢看能持師傅,內堂中的大人們也都沉默著,有時候沒有回應那便是無聲的回應。

本因一時間覺得有些莫名委屈,這種委屈即便是在師傅的責罰之下也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覺得師姑祖沒有做錯。

直到能持笑著將手放到了本因的小光頭上,道:

“傻小子,大家沒有怪師姑的意思,只是在發愁如何對付那個白素貞。”

燕赤霞立即排桌而起,大聲道:“有什麼好為難的?就讓燕某先去試試她的成色,如果真的事不可違,你們帶著全城百姓儘快逃命就是!”

燕赤霞的豪言一出,引得老和尚渡真也熱血上湧,一邊咳嗽一邊叫囂著要與妖神大戰個三百回合。

這老哥倆一唱一和間很快便將白素貞當做了插標賣首之徒,眼瞅著就要林海去給他們溫壺酒,等他們去去就來了。

“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師傅和燕老哥大可不必,我另有任務相托。”

林海好不容易攔住了豪氣干雲的兩人,原來西湖邊上那忽然發生的戰鬥之後,在座之人乃至整個幽州當中,修為最高最能打的也就無非燕赤霞與渡真兩人,如果他們不出一劍便悄然遠遁,未來難免被人詬病。

燕赤霞世受皇恩,對浮名並不看重,只是以他的性格不是親眼見過,親手鬥過那佛塔中的白素貞,她絕不甘心就此退走,而渡真的原因則要更加的複雜。

“小子,你可別拿話騙我們,現如今這情形,我倆不去,那就沒人有資格去了。”

渡真斜眼看著林海,師徒兩人的狀態同樣都十分虛弱,不過渡真卻要比林海強上許多,這個時候就該是實力至上,可不講什麼尊老愛幼,不然過去了也屬於送死。

“你打算和我說什麼師徒情深,不忍看我送死的屁話,我立馬就賞你一個大嘴巴子。現如今幽州城裡佛法最高的可就是我!同樣有希望御使雷峰塔的也是我,不趁著她未竟全功之時賭一把,將來就算逃了出去,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

渡真說到這裡,內心深處也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他忍不住一手落在林海的肩頭,使勁按了按:

“當徒弟的在天下都威風了那麼久,怎麼也該輪到師傅來威風一下了。”

渡真和尚的這番想法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由來已久。

年輕時意氣風發,被推為幽州公門高手第一人,出道即是所有人都看好的巔峰時刻,前程似錦,可卻被世事捉弄,偏叫他遇到了石蕊。

三十年的沉默修持,渡真的法力再高也走不出金山寺這道囚籠,不清楚其中關竅的還以為和尚是個修佛修出了出塵之心的高人,不喜人間煙火的俗事纏身,只有渡真自己心裡明白,那三十年自己是如何過的。

大丈夫死則死矣,豈可老死於病榻?

也許是那段三十年的龜縮叫他始終無法釋懷,這句昔年兵家的言語也正是如今渡真心裡的寫照。

對於渡真與燕赤霞慷慨赴死般的請戰,林海打從心裡牴觸,不僅僅是不捨得老一輩人就此消失在眼前,更多的還是因為心中還有別的計劃。

“師傅與燕大哥無須如此犧牲,弟子還有一劍,或可平定妖亂。”

林海雙手攏於袖中,說話間雖都是平靜沒有起伏的語調,可當說還有一劍的時候,那種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象,讓眾人一時間有種模糊了時空,恍惚又見到了當年法海的錯覺。

早在法海圓寂之後,重生為林海的年輕人便一直在暗中籌辦著一件事,那就是以林家八成以上礦藏來製作出一套兇威十足的誅仙劍陣。

從天下第一人,跌落到今日的劍修林海,其中失去的力量不是親身體會過,永遠無法得知那種巨大的落差感,儘管林海對這個轉變並不後悔,可也不耽誤他用盡一切手段變強的想法。

因此林海方才有底氣在渡真面前說出那句,我還有一劍的壯語。

當初放下法海身份與修為的時候,他就早早地預料到將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林海沒有想到這天來的會這麼快。

“我以林家世代累積的礦藏為石,刻出四尊怒目降魔的天王像,四像手持仙劍,組成誅仙劍陣,與白素貞當有一戰之力。”

林海將自己藏在林府之中的最強底牌說出之後,念及到白素貞一指抓碎劍胎的恐怖功力,心中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