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能忍從街上吃飽回來之後,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張紙條和一吊銅錢,紙條上是法海的留言,讓能忍拿著錢中午自己找點吃的,不要去打擾他。

能忍放下紙條,微微的撇了撇嘴,像一個家中孩子鄙夷自己不會做飯的父母,然後他在桌面上找了半天,始終找不到鑰匙,最後不放心法海一個人在家裡,於是就自己動手去廚房自己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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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能忍自己做的飯菜也是法海親傳的,青椒肉絲和番茄炒蛋。

當一紅一綠兩道菜擺上桌時,能忍聽到屋外有官服的人馬在街面上鳴鑼而過,口中高喊著:“新帝登基,年號鴻符,賦稅減免,與民同戚。”之類的順口溜。

京都城不明所以的小孩子們,笑嘻嘻的跟在傳令鳴鑼的騎兵後面奔走高喊,間或有善心的官差回頭笑笑,司空見慣的隨手灑下糖果惹得小孩們哄搶,一副不是過年勝似過年的熱鬧,只有一些懂事的大人方才明白,大乾王朝,又重新鼎立了一位帝王。

中午時分,笑語妍妍的年輕太監帶著偌大的陣勢,浩浩蕩蕩的從皇宮中門出發,一路直接來到了偏僻鮮少有人的一處民巷門前,恭敬的輕聲叩門。

“誰啊?”

門縫中露出能忍一雙警惕的雙眼,年輕太監見到迎門的是個小和尚,料定此人就算不是法海的徒弟,恐怕也是身邊近人,滿臉堆笑的回道:

“咱家乃是宮中陛下身邊的秉筆太監,今日特意帶了陛下的旨意過來,給法海禪師加封國師的!”

能忍雖然不太懂,但是也知道自己師傅此次來京就是為了這個的,於是輕輕的開啟了大門,然後他煞有其事的對著一眾前來宣旨的儀仗隊伍豎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

“我師傅睡著了,你們慢點,不要吵醒他!”

睡著了?不要吵醒?

宣旨的人面面相覷,這聽旨的人睡著也就罷了,你不讓吵醒我們還怎麼宣?

幸好這支儀仗隊伍都是精心挑選的,沒有那種頭鐵跳出來喊什麼有損皇家威嚴的話,年輕的秉筆太監,在聽到能忍的話後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又笑道:

“小人知道了,這就與小師傅一起等法海禪師睡醒,小師傅你看如何?”

這一等,又等到了星夜時分,期間就連宮中的李秋恆都忍不住派人過來問詢情況,得知是法海臥床休息之後便不再多言,只是安撫了一下宣旨的太監辛苦,而後就不再過問。法海甦醒之後得知情況,當即在能忍的額頭不輕不重的敲了一個彈指。

“陛下身邊的秉筆太監親自過來宣旨,那是何等的殊榮?叫你這小子攔下來等著,成何體統?”

能忍為人處事對外有一百種道理,但是唯獨對上自己的師傅就全然沒了道理,當下低眉順眼的認錯。

“禪師大人為江山社稷操勞,小人們就是等再久也是值得的。”

年輕太監哪裡看不出來這種簡單的人情世故?當下就笑著遞上一個臺階,兩人相互點頭示意這件事就過去了,而後年輕太監面容一整,從身後宮女的雙手托盤中取過聖旨開啟,在正式開始宣讀之前忽然清了一下嗓子,小聲道:

“禪師大人方外之人,陛下特許可以不跪。”

法海雙手合十的躬身一禮,以示恭敬,低眉垂眼的靜聽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鴻符元年,幽州金山寺主持法海,得新帝親授國師一職,賜封普渡慈航,總領天下佛門。

“小僧領旨謝恩。”

讀完了聖旨,秉筆太監又重新恢復到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和藹樣子,道:“國師大人此言差矣,以後要自稱本座了。”

法海一時間微微恍然,看著聖旨上墨汁淋漓的‘普渡慈航’這四個大字,恍惚間好似看到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和尚忽然從紙面上朝著自己撲來,下一秒又消失不見。

幻覺?還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