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那麼美的畫面還是不說了。

本來經過兩人的這一打岔,這個故事本該變的詼諧幽默才對,可是白雲接下來的講述,仍是叫所有人都心頭一沉。

“若是世間尋常毒藥,根本不足以令貧僧如此狼狽,我之所以險些命喪張府,淪落到被三隻鬼物圍困的境地,完全是因為...王宙為了殺我,親手將那隻河豚精給煮了,取出河豚身上最毒的部分熬練成汁水,滴入我茶湯中,貧僧當時本想奮起餘力將他斃於拳下,可是....”

白雲忽然住口不說,當日王宙如同瘋魔的表情神態,就連修為高深如白雲者,至今回想起來仍有不寒而慄之感。

“這茶湯是用我夫人的屍骨熬出來的,怎麼樣?好喝嗎?”

“他們明明知曉那女子是妖物所化,為何還要置貧僧於死地?貧僧降妖伏魔,護衛人間綱常,又何以落得如此境地?師弟教我,師弟教我....難道貧僧真的做錯了?”

說實話,這其中是非曲直,林海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從情感上來說,白雲做的確實不對,人家一個小妖也不曾害人,只想著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你倒好非要拆散人家....

不過眼下白雲的禪心不定,此時再出言數落實屬不妥,林海只得溫言安慰,最後以大乘佛法的佛音方才安撫下來。

看著在藍染照顧下漸漸入睡的白雲,林海不期然的便想到了自己,或者說是想到了白蛇世界的那個法海,當初他出手對付許仙,白素貞之時,是不是也為了人間正道,天地綱常?

經歷了這麼多離奇曲折的聊齋故事,林海早已不再將以前看冰冷書籍的觀點來衡量這裡的是非了。

“別想了,這世間的恩恩怨怨,哪裡是咱們凡人能分得清楚的。”

燕赤霞將劍匣往地上一放,直接當成了床鋪躺下,閉目說著他燕某人行事的道理:

“少年時我曾對一人說,願以此身平天下不平之事。可天下不平的事情那麼多,我一個人又如何能顧得過來?遇事隨心,盡力了就好,像我這個斬妖除魔,嫉惡如仇的,忽然有天遇見了那個傻書生寧採臣,覺得他和那女鬼不失為一對痴男怨女,看不過去想幫就幫了,哪有那麼多的大道理?也不嫌累得慌!”

燕赤霞的話,直白簡單中卻有著大道至簡的人間味道,豪爽十足,聽著就痛快,林海呵呵一笑,問躺下來閉目養神的燕赤霞:

“燕大哥,你怎麼就睡下了?”

“自然是養好精神,待晚上會一會那三個陰鬼,看他們有什麼本事,敢害白雲大師這樣的高僧!”

燕赤霞這麼一說,林海方才想起來,還有三個幽魂沒有處理,當下就問藍染:“那三個什麼來頭?”

藍染面有餘悸,有些茫然的搖頭,而白雲或許知道一點,但是現在他睡著了,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算了,管他什麼來頭,我就不信它還擋得住自己和燕赤霞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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