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沈靳成用最下流的話,最羞恥的動作侮辱她,她哭的眼淚都流乾了,一次一次的求他放過她,叫到嗓子嘶啞。

天快亮的時候,他終於結束,倚在一旁抽菸。

秦遙似乎沒了生機,雙眼空洞洞的看著天花板,維持著大字的姿勢,空氣寂靜無聲,她過了很久,突兀開口說,“你還記得嗎?”

她的聲音彷彿佈滿石子,沙沙礫礫的難聽極了。

她就用這麼難聽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曾說,你會永遠保護我,我這樣嬌憨的姑娘,離了你會被人欺負的。你說,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一輩子,不管什麼時候,我一轉身就能看到你,你會愛我,護我,給我一生安穩。”

“有一次,我弄壞了你的手機,裡面有很多重要的資料,你被導師罵的狗血淋頭,準備了好久的論文被別人搶先發在了權威雜誌上,我自責不已,你卻安慰我,什麼都不如我重要。”

“大三那年,你被學校選中去國外研究部門交流學習,只要你去待一年,回來就能拿到傑青的稱號,那年你才二十二歲,前途不可限量,可我出了事,你就放棄了這個機會。”

“有時候我會懷疑,那麼多的回憶,是不是全是我憑空臆測的?你根本沒愛過我,是我愛你愛到走火入魔,妄想了一整個故事。”

她說的很認真,語氣沒有憎恨怨毒,說完,艱難轉過彷彿生了鏽的脖子去看他。

晨光恰好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他的半邊身體上,他一手夾煙,菸頭已經熄滅,而他面上平靜無波,彷彿她剛剛那番痛徹心扉的話從未出口一樣。

在這一瞬間,秦遙就明白了,回不去了。

當初他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對她,每一句話都說給她這張臉背後的那個女人。

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還要不死心的再問一遍,到頭來也只是自取其辱。

他承諾一生安穩,可她這一生,所有的風雨都是因他。

秦遙捂住眼,淚水從她指縫裡流出來,冰涼,就如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物是人非,他早已雲淡風輕,只有她還陷在自己織就的牢籠中,不得解脫。

秦遙悲涼的笑了笑,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將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然後從包裡拿出來一張卡,遞給沈靳成。

“這是二十萬,是我賠給何夢瑤的。那個包,你說我燒了,那就是我燒了吧,我賠給她。”

她已經淚流滿面,用最輕淡的語氣說著,“你認定我殺了何夢君,那我就殺了,你要替她報仇,都隨便你,只要你別動我家人。”

她的聲音飄渺如絕望嘆息,“等你的仇報了,我們就兩清了。”

沈靳成,我不願再愛你了。

你總說我欠了你的,好,那我就還給你。

還完了,我也就自由了。

男人將煙送到嘴邊,吸了一口才發現煙早已滅了,他猛然回神,將煙按在桌子上,冷笑道,“你以為還債很容易?”

兩清?她憑什麼說兩清?

秦遙低下頭笑了笑,說,“還債很難,但我得還啊。”

不還清這些債,你怎麼會放過我。

沈靳成看著她,眼神像看一堆垃圾,冷漠的勾起嘴角,“既然這樣,那我就如你所願。”

他刻意壓下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這樣惡毒的一個女人,不值得他憐惜。

翻身下床,他沒有再看那個沉默的女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秦遙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命運等著她,但她得生活,得工作,已經七點了,她沒有時間去忐忑。

洗漱完,泡了一杯咖啡灌下去,秦遙便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