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是不加遮掩的諷刺,“沒看出來,你本事不小,連劉老都能拿下。”

秦遙被他的表情傷到,別開眼說,“你滿意就行。”

沈靳成冷笑,“你賤不賤啊,那麼老的一張臉也下得去嘴。”

他字字帶刺,秦遙心裡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是他逼著她陪劉老喝酒,反過頭來還要罵她賤。

她覺得委屈,又覺得無可奈何,也許這就是他要的,這樣才能徹底羞辱她。

而她竟然還會在乎他的反應,竟然還因為他的冷漠而心痛,這樣沒出息,難怪他總說她賤。

秦遙壓下鼻酸和哽咽,輕聲道,“你讓我做的事,我做了,你是不是能兌現承諾,幫我一把?”

沈靳成沒回答,掏出煙來點了一根,把菸蒂那頭遞給秦遙,說,“抽一口。”

秦遙眼裡閃著淚光,接過去抽了一口,嗆得咳嗽不止,眼淚順勢掉下來,她若無其事的擦乾淨,自顧自的說道,

“秦皓在學校跟人打架了,對方姓杜,曾參與捐贈學校,他們要讓秦皓在學校待不下去,我們人微言輕,抗爭不過,你能不能幫幫他?”

沈靳成目光落在秦遙通紅的眼睛上,目光意味不明,片刻後才彎了彎嘴角開口道,“那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我有什麼義務幫他?”

秦遙說,“你讓我陪酒,我陪了,你說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我也拿出求人的樣子來了……”

沈靳成說,“你拿出求人的樣子,我也沒義務答應你的要求,陪酒是你自己要陪的,不是我逼你的。”

他轉身就走,秦遙心裡滿是絕望,衝著他背影哭著說,“秦皓還不知道我們的事,他一直唸叨等你不忙了再陪他打一把遊戲,他說他最崇拜的就是你,他那麼努力學習,就是想進你的大學,學你的專業……

沈靳成,你就當做好事積德行不行,咱倆的恩怨先放一邊,你幫幫秦皓吧!”

沈靳成的身影微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轉身回了包廂。

秦遙終於徹底絕望,她蹲在地上,哭的喘不過氣來,恨沈靳成言而無信,恨自己渺小,恨命運弄人。

包廂裡,沈靳成吩咐助理孫文,“把劉老送回去吧。”

孫文問,“不等那個秦小姐了?劉老挺喜歡她的,要是讓她陪劉老一晚,或許那塊地有希望……”

沈靳成沉默片刻,說,“她先走了,你把劉老送到酒店之後,做些痕跡吧,弄的像一點。”

孫文頓時明白了,原來沈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讓那位秦小姐陪睡。

弄些痕跡,假裝什麼都發生了,總歸結果是一樣的。

孫文把人都送出去,見沈靳成沒有要走的意思,問,“沈總,您還不回去?”

沈靳成按了下打火機,看著那弱小的火苗閃爍,頓了頓,說,“你先走吧。”

孫文不敢多問,扶著劉老離開了。

包廂裡沒了人,安靜下來,桌上杯盤狼藉,沈靳成閉了閉眼,他曾經最討厭這種應酬,你來我往虛虛實實,誰也沒有一句真話。

如今也已經習慣了。

半晌,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男人驚喜的聲音,“沈總,您找我有什麼事?”

沈靳成開口,“有件事跟你溝通一下……”

……

秦遙是第二天才知道杜總那邊答應和解的。

前一天晚上她為了秦皓的事焦頭爛額,一夜沒睡,結果早上秦皓班主任就打來了電話。

說杜野那邊考慮之後決定放棄對秦皓的指控,也不用他們道歉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秦遙問原因,班主任說,“有錢人做事誰知道什麼章程,既然結果是好的,那就皆大歡喜,讓秦皓準備一下,下午就來上學吧。”

秦遙千恩萬謝的掛了電話,連忙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媽媽和秦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