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漫天的鵝毛大雪猶如一團團飛舞的柳絮,不斷簌簌的從高空落下。此時,萬籟俱寂,只聞得耳旁那“簌簌”的天籟之音,還有北風“呼呼”的伴奏之聲,只此再無其他。

放眼天地間,只見銀裝素裹一片,地上的一切猶如粉妝玉砌,潔白而又無瑕,亮光折射而出,將天地間照的分外通明,身在其中,已分不清哪是天上,哪又是人間。

吳文正和李靜並排走在路上,“咯吱咯吱”踩著地上厚厚的積雪,徐徐從遠處走來,一陣呼呼北風颳過,送來了二人的說笑聲,不料卻震動了樹頭上的積雪,枝頭一陣搖動,積雪嘩啦一聲掉了下來。

李靜頭戴連衣帽,小臉露在外邊,臉頰和俏鼻凍得紅撲撲的,猶如抹了胭脂般,甚是顯得紅潤,望著四周,她靈動的眼睫毛不斷撲閃著,眉梢上始終掛著明顯的喜意,一邊手舞足蹈,一邊有說有笑,無憂無慮的模樣仿若這漫天飛舞的“精靈”般,是那麼的純美,又是那麼無瑕!

行至一個岔路口,李靜驀然扭頭,嫣然笑道:“哎,我說,要不咱們往那邊走吧?”她蔥指朝分岔的那條路上一指,一雙俏目撲閃著直盯向吳文正。

停住腳步,吳文正一臉笑意的看了看李靜,扭頭望了下她所指的這條路,見是條田間小道,略微沉吟下,便點頭道:“好,那就走吧。”

“嗯。”李靜展顏一笑,紅撲撲的臉頰上旋起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這條路由於是貫穿于田間,土壤比較鬆軟,又坑坑窪窪的,所以積雪一化,人走在上面比較滑,看李靜走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吳文正不由伸出手來,叫了她一聲,“來,你牽著我的手。”

李靜收住腳步,望了一眼吳文正,羞赧低頭,輕嗯一聲,小手慢慢伸出,抓向吳文正遞過來的這隻手。待兩手一接觸,她猛地像是被電了一下,胳膊頓覺有些酥麻,於是她小臉悄然浮現幾片紅雲,小腦袋一時垂的更低了。

吳文正手牽著她,心中倒沒有一絲的雜念,正如那個高醫生所說,他失憶後,第一個接受的人是李靜,所以對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除了關懷和呵護,其他一概都比較懵懂而不自知。

不一會,李靜就慢慢慢放開了,她一手牽著吳文正,一手不停的來回甩動著,偏著小腦袋,滿臉喜意的不斷掃視著那被白雪覆蓋的原野。

“哎,快看!野兔!”突然,她停住腳步,拿小手指著一個方向,驚呼道。

吳文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望,確實是只野兔在那竄來竄去的,看上去還不小,於是便問李靜:“要不要我去抓住它?”

“你?”李靜一愣,隨即開口問道:“你行嗎?”

吳文正啟齒笑笑,卻莫名說了句,“男人不能說不行!”其實,這句話他也只是信口一說,本沒什麼其他意思,可說著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傳到李靜耳中,無疑就成了調戲之詞,於是,她羞赧的低下頭去,半天不敢吱聲。

吳文正見她這般模樣,禁不住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李靜半面臉頰通紅,聲如蚊哼,忸怩道。

“哦,”吳文正不疑有他,望向遠處的那隻野兔,淺淺一笑道:“那我這就去將那隻野兔給你抓回來。”說完,他鬆開李靜的小手,嗖的一聲便飛奔了出去。

李靜趕緊抬頭,見他跑的那麼快,便急急衝他招手喊道:“小心別滑倒了!”吳文正沒有回應她,只見他甩開兩條臂膀,跨著大步,一路朝那野兔疾馳而去。

“哎呀!”望著吳文正追出去的背影,李靜連連招手嬌聲叫道:“等等我!”邊喊著,邊也追了過去。

那邊,吳文正還未追至跟前,野兔受驚之下,便飛快跑開了,吳文正看見,忍不住冷哼一聲,望著野兔跑出去的軌跡,當即就要提速去攔截,可是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撲通”一聲,他趕緊剎住腳步,回頭一看,見是李靜摔倒在了地上,擔心之下,便趕緊掉頭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