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被關進了大牢,嶽州太平坊的大牢,這是京城最普通的牢房,關押著形形色色的犯人,當初因他而起被抓的三千多人裡很多人在開始幾天就被扔在這裡。

雖然自己抓自己的巡守執意要把他本人和李劍關進普通牢房等待衙署的審訊,可是另外一個巡守卻有些不忍心,最終把二人帶到深處的一間空置牢房關了進去,連牢門都沒有鎖。

這名巡守深知大牢裡是什麼情況,要是這把這二人和普通囚犯關到一起,估計撐不過一天。自己這個兄弟很多犯人都認識,進去了不會有好果子吃,那個公子模樣的人看起來細皮嫩肉,手無縛雞之力,要是進去了估計也是羊入虎口。

最關鍵的是在來大牢的路上,他看到這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非但沒有絲毫慌張,還不斷的逗弄自己的兄弟。特別是對兩個女人說的那句“你們先回家,我進去冷靜下”更是讓人心生疑惑,這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像是進大牢該說的。

到了牢房,李劍把地面上的乾草整理了下,給自己鋪了厚厚一層坐在那裡,然後才問那個巡守:“這位大哥,好歹不說我們也是同命相憐,還沒請教您的大名呢。”

巡守有些來氣的說道:“我叫張寶,今天真是晦氣,抓個犯人結果連自己也被抓進來了。你說你好好的買東西不行嗎?非要沒事胡言亂語,結果連累我也一起坐牢。”

李劍笑道:“張大哥,消消氣,既然都進來了,那以後就是兄弟,不知道大哥家裡還有什麼人啊?你這一進來家裡人可怎麼辦?”

這句話好像觸到了張寶的傷心事,他沉默了好久才說道:“哥哥戰死,嫂子改嫁,父親早亡,如今家裡只有一個老孃了。原本要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的,結果誰想到我自己進了大牢,我犯了國法進大牢理所應該,可是老孃怎麼辦?”

李劍驚訝道:“你多大了?看你也不小了,還沒成親?”

張寶搖頭道:“三十三歲了,只是我家中沒有什麼錢財,為人又不會變通,所以至今沒有姑娘願意嫁給我。”

李劍聞言心中一動:“張大哥,你這巡守屬於幾品?”

不等張寶出聲,對面牢房一個聲音道:“少將軍,這巡守那裡有什麼品階,縣衙的捕頭是我大韓最小的官職,這巡守和捕頭之間還隔著一個值守呢。”

李劍聞言一愣,這裡還有人認識自己?他走到門口順著聲音望去,見對面牢房裡有一人半躺在那裡。只是這人進來的時間可能有些長,此時已經是蓬頭垢面,一臉汙穢,所以他看了半天都沒有認出是誰。

此人見李劍注意到自己,於是掙扎著坐了起來:“少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說起來我是您進入大韓境內見過的第一個官員才對。”

李劍一聽就想了起來:“耿忠耿縣尉,你怎麼在這裡啊,我來到嶽州幾次想和師父問你怎麼樣了,可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一直沒有機會。真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不過你怎麼被關到這裡了,就是有罪也該關到吏部大牢才對。”

耿忠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把碭山的事情處理完畢就回京向大帥請罪,可沒想到進京城就趕上全城戒嚴,遇到巡城兵馬剛說了句自己是回京向大帥請罪的,就被他們扔到這裡來了。前幾天我感染了風寒,本來想託這裡的獄卒拿幾副藥,可身上沒錢,所以他們也沒人搭理。只是您怎麼也被關進來了,您和我可不一樣啊。”

李劍所在牢房的牢門都沒關,所以他就想開門看看這位原來的碭山縣尉,沒想到剛到門口,張寶突然道:“這裡是大牢,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嗎?”

李劍有些不耐煩道:“那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看不到他病情嚴重嗎?我過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可還不等李劍摸到牢門,張寶就已經撲了上來,隨即一腳朝著他的右手踢來。李劍見狀只能將右手下壓,擋住張寶踢過來的腿,然後一閃身到了他身側,變掌為抓直奔他咽喉。

張寶見狀,身體整個後仰,左手扶住地面,兩條腿騰空而起,一前一後朝李劍的腦袋踢了過來。

李劍見雙腿來襲也不慌張,雙手突然伸出,朝著張寶的腳腕就迎了上去。張寶見狀撐地的左手突然一鬆,整個人就直接躺在了地上,隨後身子一個九十度打轉,雙腿朝著李劍的胸口就踹了過去。

李劍腳尖用力向後一躍退出差不多三尺,卻見張寶雙手在地上一劃,倒地的身子繼續朝他追了上來。這種打法引起了李劍的好奇,高手低手自己見過也不算少,可躺在地上的打法卻從來沒有見過,不過這樣子一仗下來衣服還能不能穿?

當聞聲而來的獄卒趕到時,李劍和張寶已經過了差不多一百招,這位巡守全完用後背做支點,雙腿主攻,雙手偷襲的招式讓他嘖嘖稱奇。和自己過了百招還未露出敗像,這個人不簡單。

雖然李劍武藝和龍若蘭韓山虎這樣的人比起來差的有點遠,可也不能說普通,能在自己手下撐過百招,這個張寶當巡守有些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