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些,謝扶這小子邪性得很。”

包圍圈外的南蠻副官悄聲提醒著首領。

“馬乾不在,”首領示意士兵們壓下去,“打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逮到這個小子,不能畏手畏腳的。”

這兩年與謝扶的接觸,副官對年紀尚輕的謝扶不敢抱有小看的意思,但首領說得對,機會千載難逢,不容錯過,最好就此拿下這個謝扶的人頭。

一旦謝家世子爺被斬於刀下,西涼謝家後繼無人,到時候就是他們南蠻一展鴻圖的時候到了。

副官點頭,“以馬乾的性格說不定會從王城趕過來支援,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首領望著逐漸縮小的包圍圈,否決掉副官的說法,“馬乾不可能過來,他要是過來,就是放任謝家病榻上的老頭兒落入秦家手裡。”

“他來,或許能救下謝扶,但一定會失守王城,不來,好歹還能守住那點家業。”

副官很想勸他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別太篤定自己的想法,但對方位高一級,又不喜人挑戰他的威信。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作罷。

眼下局勢分明,雙方人數差距懸殊,只要馬乾不來,應當不會出岔子。

漆黑的槍身從謝扶掌心中滑過,槍尖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從鐵甲甲片下刺入敵人的胸膛。

槍尖入體後,寒鐵上打造的血槽迅速放血,必死無疑。

謝扶抽槍旋身回防住提刀砍來的南蠻人,新濺上的血液蓋在原來的血痕上,在連續不斷的殺人過程中,被空氣慢慢氧化。

鮮紅的血慢慢凝固成暗紅色,又再次被新鮮的血液覆蓋。

週而復始。

這一次,南蠻人前仆後繼,沒有留給謝扶擦血的時間,不給他們一點喘息休整,恢復體力的機會。

李鐵的背在不斷防禦的過程中,突然抵上了什麼東西,佈滿劃痕的盔甲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他飛速掃了一眼,心下一沉。

是個坡。

連山都算不上,這高度,在李鐵眼裡頂多算個坡,要是之前,這些南蠻人對他們還在追擊階段,風雷騎還能直接繞過去。

眼下身前不遠處盡是磨刀霍霍的南蠻人,目露兇光,企圖用他們人頭換賞錢。

李鐵記得這條道上原本是沒有這樣一個坡的,但他有一段時間未曾來過這兒,許是這段時間內地貌發生了改變也不一定。

這個坡的出現無疑是雪上加霜,幫著南蠻人封堵了他們的退路。

“世子爺。”

謝扶抽槍後退時,順著李鐵聲音的方位望了一眼,看見了那個出現的不合時宜的土坡。

不斷後退的一干人突然停下了後退,跟在南蠻士兵後面的首領眼尖地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不由得爽快地笑出聲,“天助我也……”

李鐵咬牙揮劍砍中迫不及待衝上來一人的脖頸,在他飛速拔劍的一瞬間,血液從他撥劍的位置噴射而出。

風雷騎多年的作戰經驗,讓他們明白殺人也是需要手法的,尤其在戰場上。

怎樣最快地制服敵人,武器至關重要,用法他們也爛熟於心。

若殺敵時用力過猛,武器不甚卡入敵人身體的骨頭裡,拔出武器的動作慢了,哪怕幾秒,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謝扶橫槍掃過身前,反應快的南蠻人迅速後退兩步躲過,反應慢的被槍尖帶過身上的鐵甲,擦出刺耳的聲音,身上的鐵甲被槍尖劃出深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