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她在門背後靠著,聲音放軟了下來,有點哄她的意思,“那你把門開啟,讓我進去。”

舒雲苦笑,她這副樣子怎麼見他。

她也是沒有想到動用那個禁術的代價這麼大,半月前突然暈厥,醒過來之後她敏感地發現她的神力居然開始潰散。

她早該認識到的,逆天而行搶回江言的魂魄,怎麼會只是讓她身體虛弱那麼簡單。

違背這天地間的氣運和規則,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大半個月她都不得不恢復原身,慢慢養傷。

她瞧著自己有些虛幻的化形,琢磨著該用什麼理由說服謝扶。

見她又不說話了,謝扶耐著性子,慢慢哄她開門,“聽話,把門開啟,我戴了面紗。”

“我不劈門了,你讓我進去……”

“我從北城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到這兒來找你,馬都跑死了四匹,有點累,讓我進去休息一會兒。”

舒雲嘆了一口氣,謝扶以為自己染上了時疫,非要看見自己不可。

她先前突然吐血暈過去,一直混跡在瘟疫病人中的她,自然被大家以為她染上了瘟疫,她也將計就計把自己鎖在這裡,不讓外人進來,方便她恢復原身療傷。

就算她這個時候解釋她沒有染上瘟疫,謝扶怕也不會相信,若是沒有得上瘟疫,那更沒有了拒絕見他的理由,更何況小雯還在旁邊,她前後的言論總不能相悖。

謝扶把手裡的刀甩開,金屬落在石板上,發出哐當的撞擊聲,孤高桀驁的西涼世子爺放低了姿態,溫聲道:“舒雲,我手疼……”

舒雲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這樣溫和柔軟的態度,她還是第一次從謝扶身上明確地看到了和江言重合的地方。

她垂手解開了鎖著兩扇門的鐵鏈,朝里拉開了門,也看見了滿手血站在面前,與她不過一步之隔的謝扶。

他沒戴面紗。

前前後後加起來,兩人已然數月未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和中原趁機發起的戰爭,將二人一南一北分開,時至今日,才得以重聚。

經過戰爭和鮮血的洗禮,他整個人看上去內斂了許多,從前收不住的輕狂傲慢像是從他的面板被斂進了骨子裡,不再顯露出來,卻更深更重。

烏髮朗眉,眼尾飛揚,一雙黑眸如同泡在水銀裡的黑曜石,漂亮得緊,只是眼尾的弧度清冷,使得整個人淡漠下來,讓人不敢對他的外貌多加窺視。

現在這雙漂亮的黑瞳,靜靜地瞧著身前那一襲白裙,眉眼間那點子躁意和冷漠都在慢慢消散。

謝扶望著她毫無血色的面容,上前一步無視身後的驚呼,將人擁入懷中。

她似乎又瘦了,本來就嬌氣,一路南下奔波,現在又染上了瘟疫。

舒雲伸手也擁住他精瘦的勁腰,輕聲問道:“不怕染上瘟疫?”

謝扶攬著人不放手,聽見她的話,不甚在意地回答:“你不是治好了那麼多人嗎,多治一個我有什麼問題。”

舒雲勾了勾唇,目光掃過李鐵等人緊張難看的臉色,想了想,開口說了句,“我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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