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閔瞪大了眼睛,“要你們有什麼用。”

說完,為表忠心,他當即開始脫自己身上的披風,“來,主子,別嫌棄,我……”

他轉頭一看,哪還有江言的人,他心下一緊,放聲大喊:“主子!”

旁邊暗處傳來江言低沉悅耳的聲音,“叫什麼,過來。”

原是這平陽暗巷的設計者九曲心腸,巷子彎彎繞繞,其中就有不少人家和店鋪隱於其中。

克閔和侍衛趕緊大跨兩步衝進那家昏暗的店鋪。

舒雲自然也是跟著走了進來,店內的裝潢改變了不少,不過那些傘還是擺放的那樣整齊。

一進去,克閔就被滿牆的傘骨,和已經鋪了傘面的紙傘吸引了目光。

店裡就點了三盞燈,一盞擺在店門口後邊兒靠牆的位置,似乎是用來引客的,現下燈油都快燒盡了,燭火飄搖,奄奄一息。

其餘兩盞都被擺在一個老頭兒身周,這兩盞倒是燈油加得滿,燭光也明亮。

就是那老頭兒可能眼神不大好,那麼亮的光,那禿頂了的腦袋瓜恨不得直接懟上傘,一雙皺巴巴的手正顫巍巍地給傘面刷著什麼東西。

他們這麼大響動,那老頭兒都沒什麼反應,腦袋緊挨著傘面,自顧自忙活著。

克閔和侍衛謹慎地圍起江言,多年的生死搏鬥經驗,不允許他們輕視任何一個人,哪怕對方是個孕婦,或者老人。

那老頭兒工作得認真,江言看得也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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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江言拉開克閔,走到那老頭兒面前蹲下,低聲喚道:“錢老伯。”

克閔被拉開後,連忙跟過去,警惕地站在江言前半步。

聽見江言的話,有些好奇地仔細看了看那老頭有了深深褶皺的臉龐,是主子小時候認識的人?

有人走到跟前兒了,那老頭子才後知後覺地從傘面上抬起頭,眯著渾濁的眼睛看過來。

瞧見江言出眾的容色後,遲鈍的大腦總覺得熟悉。

克閔見那老頭子耷拉下來的眼角,茫然的眼神,以及剛才他們那麼大動靜都沒反應就知道這老頭子怕是已經忘事了。

江言平靜地等待,讓反應堪稱龜速的老人慢慢回想。

錢老伯把刷子放到一邊的木盤裡,佝僂著背,用手緩緩指了指旁邊的方向。

然後嘴唇囁嚅幾下,聲音幹粗陰啞,“小孩……小孩,那個小孩……”

似乎知道自己口齒不清,怕眾人聽不清楚,錢老伯刻意重複了很多遍。

克閔聽了好幾次才分辨出來這錢老伯說的是“小孩”兩字。

江言點頭,淡淡道:“對,是我。”

錢老伯傾了傾身體,伸出手把燈往江言那邊兒撥了撥,方便他看江言看得清楚些。

他始終眯著眼睛,那樣好像更容易看清楚一樣。

他盯了江言一會兒,皺巴巴的臉上似乎露出個笑來,“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