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廊上,光線透過竹林在兩人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碎片狀的陰影隨著走動飛快地移動著,襯得他倆臉色明明暗暗。

落後一步的江言亦步亦趨地跟著前方緊繃著臉的師父,纖長捲翹的睫毛微微下垂,瀲灩黑眸裡猶如璀璨銀河星月緩緩流轉,嘴角噙著笑,清淺的梨渦浮現。

“嗯。”他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眼尾流暢漂亮的弧度拉出,在光影下似乎染上了些許緋紅,昳麗秀美的臉龐帶了絲嫵媚。

他悄悄收緊一些手指,也握住了師父柔軟纖細的手,她才是他的師父,其他的勞什子人決計不能佔了這位置去。

風府夫婦麼,自然是想讓管欽收風子譯作為內徒,以管欽的學識與地位,只要能被賞識收作徒兒可以說是青雲大道近在眼前。

可管欽與風子譯聊了聊後似乎並未什麼表示,只說來日再敘,便徑直離開了風府住去了旅店。

舒雲泡了個熱水澡,用皂角仔細洗了洗長髮,她一度想偷偷使個清塵訣算了,可她現在身份特殊,與風子譯關係密切,若是引來什麼異動,很容易使他的命格產生變化。

認命地慢慢搓著頭髮,再用清水一遍遍清洗著,心裡不斷地罵著南普,自己兒子不管丟給她來照看,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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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頭髮,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筋疲力盡,披著溼噠噠的頭髮往軟榻上一靠,捧著新刊印的話本樂滋滋地看了起來。

“師父,洗好了嗎,我來倒水。”門外江言輕輕敲門。

“不用,”舒雲手肘撐在軟榻上,翻看著手中的書,“放那兒吧,我明兒慢慢收拾。”

說這話就是洗完了。

“我進來了師父。”江言又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繞過屏風就看見自家師父側躺在榻上看著書。

舒雲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管,快去休息吧。”

江言皺著眉搖頭,手中動作不停,收拾著皂角和換下來的道袍,“平陽溼氣重,這樣多的水放在內屋容易生病。”

少年手腳麻利又熟練,似乎這樣的事不止幹過這一次了,不一會兒就把東西收拾乾淨。

他拿著乾淨的帕子走到自家師父背後,熟稔地開始幫她擦乾頭髮,漆黑如緞般順滑的青絲被握在他手中,他專注地擦著。

一個女子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共處一室,少年還在幫女子擦頭髮,更何況兩人還是師徒關係,這一幕要是被周遭的婦人看到準要大呼小叫,罵他倆不知廉恥、不懂避嫌。

可庭院裡沒有別人,只有這兩人,偏偏這兩人誰都沒覺得不對。

舒雲身為蓬萊上神自然有人上趕著伺候她,在蓬萊一應瑣事都有小妖伺候,只要她願意,剝個葡萄皮乃至喂到嘴邊都有人代勞,且蓬萊民風開放,男女之間肆意隨性,哪有什麼規矩。

江言自小長在勾欄之地,花樓女子接待完客人都是他進去收拾殘局,什麼場面沒見過,在遇見師父之前他一度以為自己未來可能難逃“榻上的玩意兒”的命運。

畢竟在那樣的地方,他漸漸張開的昳麗容貌最容易吸引那些嫖|客,引來禍事。

是以兩人都沒甚反應,這樣相處得也極為自然。

但是舒雲被人伺候著太過舒坦,忘了一件事。

江言為了方便給她擦頭髮站在了軟榻後,前面舒雲舉著的書的內容他站的位置一目瞭然,偶然抬頭看去時,一目十行映入眼簾的內容香豔勁爆。

沒想到光風霽月師父竟然會看這種書,男女之事他自然瞭解,可他身處的地方那樣的事只是為了生存,他從未多想。

紅色漸漸從他的耳尖蔓延到耳根,再陸陸續續攀上他白瓷般的面頰,在他瑩瑩如白玉的肌膚上染了一層薄紅。

手中擦拭頭髮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江言只覺得臉上著火了一般的燒,黑潤潤的眸子不由自主地跟著跟前兒人纖細白皙的手指翻頁,瀏覽著香豔話本。

半響他才回過神來,默默垂下眸子掩蓋著異樣,為師父擦著頭髮,腦子裡卻一片混沌,只機械重複著動作,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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