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兒嗤笑一聲,轉身看向兩個孩子,聲音不高不低,“大虎小虎,你們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一聲,對質一番,看看誰是誰非。”

小虎看了對面那幫人一眼,才抬頭看向米蘭兒,“這幾天我們到私塾開始上課之後,便有人明裡暗裡地對我們指指點點,但是娘你跟我們說過的,我們行得直坐得正,沒什麼怕人說的,所以我和大虎就沒有理會他們了。”

“但是今天早上,孔良和趙明宇,李文德他們在我們上茅房出來的時候就把我們堵在路上,然後說一些汙言穢語,更是牽扯到娘身上。”

小虎說著,想起了那些話,想起了當時的場面,氣得捏緊了小拳頭,隨時都準備上去揍他們一頓的樣子。

聞此,對面一個與小虎差不多高的小男孩站了出來,仰著他高傲的頭顱,小臉粉嫩,只是那雙拿眼角看人的眼睛生生破壞了一個孩子的童真無邪,學盡了大人的市儈。

“我們說了什麼,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你娘就是個小娼婦,和別人家的男人隨便亂搞,才搞出了你們兩個孽種來,把你們養在了外邊,還不安分,偷偷把男人搞到家裡去了。”

說話的正是孔良,鼻孔簡直要朝天了,眼角有點烏黑,應該就是被大虎和小虎打的。

米蘭兒聽著這個八歲左右的孩子說著這樣的話,眼睛微眯,渾身冷氣颼颼地直放。

把憤怒要沖上去打爛孔良臉的小虎都給凍得回神了。

米蘭兒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傻傻出來當出頭鳥的孔良揪住了,“你爹孃就是這樣教你的,小娼婦?孽種?這種話是你們這些滿腹經綸的學子該說的?還是這種話就是你們的夫子教你們的?”

米蘭兒危險的眼神直射向鄭夫子,鄭夫子正要將孔良從米蘭兒手中解救下來的動作一頓,囁嚅道:“胡,胡說八道!”

“那就是你們爹孃教你們的了?”米蘭兒眼睛一眯,“既然你們爹孃是這樣的人,怕是也教不好你們了,那我就只能替他們教一教你們了。”

米蘭兒抓著孔良,不知道怎麼動作,就把孔良按在自己的腿上,啪啪啪地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孔良一開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立馬哭嚎出聲來了。

聲音驚天動地,魔音灌耳,還劇烈地掙紮著,米蘭兒動作都有一瞬間地頓住了。

米蘭兒還沒打幾下,便被這哭嚎聲吵得受不住了。

米蘭兒將人從自己腿上扒下來,抓著他的肩膀站直,厲呵道:“住嘴,又不疼,再嚎我就繼續打了。”

孔良立刻止住聲音,抽抽搭搭的,還真不敢再哭喊了,眼神明顯有些畏懼。

“這次就小小地懲罰你一下,下次要是再敢對我們家大虎小虎用孽種這種字眼,我打到你爹孃都認不出你來!聽明白了沒有?”米蘭兒嚴厲地看著孔良道。

孔良癟癟嘴,委委屈屈地點頭了,“知道了。”

米蘭兒見他點頭,就看向他後面的其他幾個孩子,“你們也一樣,如果你們爹孃再放任你們這樣說話,不用我動手,我們家大虎小虎也不會留情的。”

幾個孩子見識到米蘭兒真的把孔良給打哭了,這下子再不像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一般了,一個個恨不得埋頭做只鵪鶉。

鄭夫子看著這場面,吹鬍子瞪眼的,“你這個無知婦人,這學堂是可以任由你胡亂撒野的嗎?滾,給我滾出去。”

他就不信了,他拿張倩沒辦法,難道還拿一個沒有名頭的村野婦人也沒辦法了不成?

“回去吧!”米蘭兒拍拍孔良的肩膀。

孔良瑟縮了一下,立馬撒丫子跑了。

米蘭兒輕笑了一聲,扭頭看向鄭夫子,對上他陰沉的臉色,臉上笑意不減“好了,結果鄭夫子也看到了,我們家的孩子也沒有做錯什麼嘛?那幾個孩子不是也認錯了嗎?孩子我也費點力氣替您教好了,省的您心有餘力不足,胡亂責罰人。”

這樣的人來教孩子,簡直就是把孩子往歪路上引嘛!

“胡亂責罰什麼人?”

米蘭兒扭頭看去,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儒雅男子身穿青色長袍出現在門口,臉上笑意漫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參加什麼宴會,而不是眼前這種孩子被人欺負了,替孩子出頭的家長會。

蔣夫子一進來,大家紛紛都安靜下來了,唯有張倩母女倆和他打招呼。

“蔣伯伯,夫子要懲罰我,他讓我去門口罰站,梓妍都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到門口罰站?”張梓妍還是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卻古靈精怪的,此時委屈巴巴的模樣,誰見了心都要軟了。

蔣夫子哦了一聲,“是這樣嗎?”

扭頭又看向鄭夫子,“鄭夫子,你這又是為何?雖說師長是有教育學生的義務,但是也沒有無故懲罰學生的規矩吧!”

鄭夫子一頭冷汗,倒不是因為蔣夫子僱傭他便怕了蔣夫子,而是蔣夫子背景很深,就是這鎮上的鎮長也對蔣夫子禮讓三分,鄭夫子這才不敢得罪他。

“這事完全是誤會,是這兩個孩子打了人,梓妍還小不懂事,不由分明就替他們說話,我怕她被兩人糊弄,這才讓她先出去等著。”

鄭夫子眼睛轉了兩拳之後,立馬利索地說道。

米蘭兒冷笑連連,還真是柿子專挑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