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荀夢龍也會去二樓,但是荀夢龍只是拉了他坐在擺放在大廳的桌椅。

“你也帶面具幹什麼。”,鐘季看了一眼正盯著舞臺的荀夢龍。

“這裡達官顯貴多,我會被認出來的。”,荀夢龍回答。

這時,周圍的燭火突然全部熄滅,只剩下舞臺燈火通明。

花瓣從舞臺上空飄落,佳人踩著絲帶踏空而下。

曲響,舞起。

一個柳坊的傳統專案,每年燈會的最後一天,最大的一家青樓的花魁就會登臺跳舞。花魁往往耗費多半年的功夫排練舞蹈,就是為了在這一天登臺。所有往往這一天,許多混跡柳坊的人都會來此一睹舞姿。

荀夢龍看著臺上的舞蹈,他的目光在花魁的腰和臉停留了一下,比較著和去年的花魁相比如何。

但是,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他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鐘季,然後緩緩向鐘季身邊挪去。

就在他抓住鐘季手的一瞬間,一點寒芒和他擦肩而過。鐘季扭頭看他,他沒有解釋,只是拉過鐘季向外跑去。

但由於舞臺表演,整個大廳除了舞臺都處於黑暗中,且後方還有許多桌人。從正門出有些困難,索性除了他們,其他人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而殺手在刺過那一刀後又重回黑暗了。

荀夢龍拉著鐘季朝大廳側面跑去,那裡有個通道,可以通向外面。

在他們跑入通道的一瞬,寒芒從天而降,荀夢龍暗罵一聲,拿起塊玉佩擲了過去。玉佩準確的彈過了刀刃,荀夢龍借機拉起鐘季透過通道躲進了一旁一個昏暗的草房裡。

荀夢龍摸了摸地面,只摸到了一些柔弱的幹草,可能是堆放雜物的地方。

這時鐘季突然壓低聲音開口,“他們要殺你。”,荀夢龍松開了鐘季的手,“你知道的,幹我這一行總免不了這些。”

“那你周圍的人呢,他們不是一直都在嗎。”,鐘季說,荀夢龍解發繩準備從新束一下剛剛因為逃跑而散亂的頭發,“今天燈會都放假了,我連範承都沒帶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

沒等他束完頭發,鐘季就期身把他壓在地上扣住了他的脖子。沒等鐘季開口,一柄匕首就悄然貼在了他的脖子上,“鬆手。”荀夢龍對鐘季說到。但鐘季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你一直在騙我,剛剛燈牆那都是什麼人。”,鐘季的聲音大概有些咬牙切齒了,荀夢龍想著,“我就是隨便指了幾個恰巧看向這邊的人,你還真信。”

“那在元宵攤子上你說的大批的人對我虎視眈眈,在尋找我。”

鐘季的手用些用力了,荀夢龍的匕首也在鐘季脖子上劃出了極淺的一道血痕,“這個我的確沒有胡說,你帶著軍隊一路走了快一個月了,誰不知道你要到了,他們的確對你虎視眈眈,欲除之而後快,但燈會舉國歡慶,他們都放假了,也就沒人在意你了。”

兩人在黑暗中凝視了一會,最終是房屋外的腳步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腳步不止是一個人,兩人不約而同的放開了對方。

“這都能讓他跑了,荀夢龍那個狗賊果然狡猾。”,一個略年輕的女聲說的,“誒,難得有這個機會,我們再找找。”,一個粗糙的男聲說。

“他們殺你,和我沒關系,為什麼拉我。”,鐘季豎耳聽著門外的動靜,“呀,你說的對,我怎麼忘了。”,荀夢龍突然站在鐘季身後,冰冷的匕首緊貼著鐘季的脖子,鐘季一動不動,荀夢龍扯掉了鐘季臉上的面具,把自己臉上的面具套了上去。

“看在我請你吃了元宵的份上,這次就拜託你了。”,荀夢龍湊到鐘季的耳邊輕聲說到。

接著鐘季只感覺自己被人踢出了門外,他滾了幾圈還沒坐起,就有兩把劍指著自己,兩把劍的主人分別是一男一女,女的作勢就要次過來,男的卻攔住了女子,“等等,這好像不是荀夢龍。”,女子聽罷,停了下來,“可荀夢龍就是帶著這個面具的。”,女子說到。

“等等,現在月亮亮了一些,荀夢龍好像的確穿的不是這件衣服。”,女子驚呼。

女子和旁邊的男子對視了一會,“我記起來了,荀夢龍從南風館裡帶出來的那個人就穿著這件衣服。”

“原來是個小倌呀。”男子恍然大悟,“呸,真惡心。”他對鐘季唾了一聲。

男女子在發現認錯人之後,就迅速離去去追進真正的荀夢龍了。

在兩人剛離開後,鐘季起身打算離去。在穿過一個小巷的時候突然被拉了進去,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荀夢龍!”,“別動,這會真的是周圍都是我的人了。”,荀夢龍指著不遠處一個茶攤,“你看,範承就在那。”

“你是來抓我的?”,鐘季問,荀夢龍搖了搖頭,“你都忘了你受傷了嗎,我是來給你包紮的。”,荀夢龍把藥塗在了鐘季脖子被匕首割傷的地方,然後熟練的把紗布纏繞在上面。

荀夢龍看著鐘季沒有再抵抗,“這麼聽話,你就不怕我給你下毒。”

“你不是那種人。”,鐘季盯著荀夢龍的眼睛說到。

荀夢龍當下就笑了,“那我可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