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了薛蟠那麼多,倒是我們麻煩你。”薛夫人道,“原本以為你沒見過邢姑娘,又怕你有其他想法,便想等一等,跟你說過後再定的。如今,你如此滿意,這事也就不用拖了。熙鳳明日就過去跟邢家說道,這事很快就很定下來了。”

“他們可願意?”薛蝌知道邢家應該會同意,只是他還是擔心,因為喜歡,才擔心。

“我們薛家雖然不是官家,只是商戶,但那邢家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必定會願意的。”薛夫人道,“話雖這麼說,可你一開始便知道了她的身份,日後,可莫要因為她的身份嫌棄她。”

薛夫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男人喜歡的時候不在乎,要是厭煩了,就可能拿這些事情說話。

“哪裡會厭棄她,喜歡還來不及呢。”薛蝌道,他是真的喜歡邢岫煙,“我們薛家如今又不是極好的,外人還等著我們薛家落魄,好咬上一口呢。我娶了妻後,自然安心地與她一處,自不會有那麼煩心事情。”

薛蝌明白自己該怎麼說,他的身邊本就沒有什麼通房丫鬟,對這一方面的事情也不上極其熱衷。反倒是想把薛家發展起來,即使他想發展薛家,卻也沒想利用裙帶關系,到底是要娶一個喜歡的。

在這一點上,薛蝌跟他的父親比較相似,他羨慕父母遊山玩水,感情極好。若是父母還活著,他們必定也不想他犧牲幸福,找一個不愛卻能幫助他的人家。

一個男子,怎麼能只想依靠妻族,而不是依靠自己呢,那太不應該了。

“如此便好。”薛夫人點頭,還是把其中利害關系說了,“邢姑娘是邢夫人的侄女,熙鳳又對她不錯。日後,要是你敢欺負邢姑娘,只怕她饒不了你。”

“正好。”薛蝌道,“有人護著她。”

薛夫人聽見薛蝌這麼說,笑著點點頭,薛蝌明白就好,不用再多說其他的。

一天後,王熙鳳去了邢家,跟邢母說了薛蝌的事情。

“他家就他一個人,妹妹已經出嫁。”王熙鳳道,“如今,他是跟他的大伯母、堂兄他們住在一處,若是成親了,直接搬出去住就是。表妹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不用擔心跟我姑母他們的相處問題。”

邢母聽聞王熙鳳給邢岫煙說的是薛蝌,她多多少少也知道薛家的,薛家是富戶。

“好是好,只是我們家……”邢母無奈,他們夫妻兩個沒用,沒能賺幾個銀錢,這宅子是賈家給的,賈家每個月還接濟他們一些銀錢。要是沒有賈家的接濟,他們也不能在京城落腳。

邢忠夫妻倒是懂得感恩,沒感再多要其他的東西。

邢母也有自知之明,他們邢家拿不出那麼多嫁妝,即便邢岫煙再優秀,可生在他們這樣清貧的人家,又能說到多好的親事呢。

“怕什麼。”王熙鳳笑著道,“便想著你們會說這些問題了,不瞞舅母,我昨兒便過去薛家了。那薛蝌是見過岫煙的,還極為喜歡,本想著忙完這一段時間,便跟我姑母說,沒成想,我先上門了。”

“真的?”邢母睜大眼睛。

“可不就是真的,要不是真的,哪裡敢跟舅母胡說呢。”王熙鳳道,“您可別說您不願意,我瞧著,他們兩個人是命中註定要在一起。否則,那薛蝌怎麼就先瞧著岫煙了,還喜歡上了呢。”

“那便聽你的。”邢母也想給邢岫煙說一門好親事,不想女兒被他們夫妻耽誤。既然王熙鳳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她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王熙鳳走後,邢母便找來邢岫煙,她到底要跟女兒說一說的。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邢岫煙雖然沒有當家,卻也懂不少事情,幫襯家裡不少。因此,邢母時常跟邢岫煙說話,商量一些事情。

邢岫煙得知王熙鳳給她跟薛蝌說親,邢母又跟她說了薛蝌,邢岫煙便想到薛蝌是誰了,因為他們確實遇見過,還說過幾句話。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到底不好多說。

“你們若都覺得好,便成吧。”邢岫煙有些羞澀,她一個姑娘家,哪裡好說這些。

“我們家裡沒有那麼富貴,你要是嫁過去了,只怕家裡幫不了你什麼。”邢母還是要說這一句話,別看薛家好,正因為薛家是富戶,而他們邢家落魄。因此,要是真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邢家還真不好上門,不好跟薛蝌說什麼,只能邢岫煙自己受著。

“無妨。”邢岫煙搖搖頭,“就算是我去了其他家,只怕家裡也不好說什麼。”

邢岫煙都知道,他們現在是依靠著一等將軍府,表面上看上去不錯,實則沒有基礎,家裡又沒有多少多餘的銀錢。她從來就沒想過家裡為她做主,便想找一根差不多的人家就夠了。

邢母嘆了一聲氣,到底是她跟丈夫不爭氣,家裡又沒有什麼好的,才讓邢岫煙的處境這麼尷尬。要不是王熙鳳給邢岫煙說親,她還不知道給邢岫煙說什麼樣的人家。

在這個京城,多的是富裕人家,可是他們邢家是外地來的,那些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如何。他們依附一等將軍府過活,就怕那等人為了跟賈家牽扯上關系,而跟他們家提親的。

邢母到底是關心女兒的,知道那種想攀附關系的,根本就不能嫁。他們本身就用賈家的,哪裡還能讓女婿也用,只怕到時候關系變糟糕,女兒的生活也過得不好。

“只怪你生在這個家了。”邢母只能這麼說了。

“別擔心,表嫂不會害我的。”邢岫煙相信王熙鳳,王熙鳳是一個極好的人。其實邢夫人只是賈璉的繼母,賈璉是原配的嫡子,賈璉可以不理會他們這些人的,可是賈璉幫襯他們了,王熙鳳沒有不高興,也跟著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