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韻輕閉雙眸,右手高高抬起,大拇指在其他四指骨節間掐著點,那模樣,活脫脫像個神棍。

陳允良暗戳戳的觀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總覺得她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此刻的陳樂韻卻已陷入回憶。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她還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整蠱姊妹鬥”的水深火熱之中。

陶家早被她忘的一乾二淨。

姊妹鬥也有姊妹斗的好處,為了討好自己的親爹,她可是沒少下功夫。

為此,倒是探聽到不少關於陳允良的事。

陶家在西北雪災中的經歷,她是後來從陶家人口中聽說的。

總之,上一世的這個時候,陶家生活的十分艱難就對了。

陳允良見她久久不語,眼神微閃,假意關心的說:

“乖女兒,是不是很費心思啊,要不就算了吧,別算了,怪累的。”

陳樂韻高深莫測的一笑,“謝謝爹爹關心,我已經算出來了。”

“噢?結果如何!”陳允良雙眼放光的看向陳樂韻,一雙三角眼微微有點鬥雞眼。

陳樂韻很滿意陳允良的態度,目光幽幽,神色無波的說:

“靈山陶家嘛,此門雙廢雙年少,遇雪難行風蕭蕭,破敗之兆初顯現,黴運到底世間消。”

陳允良聞言,眼神微微閃了閃。

明明沒怎麼讀書的一個女娃,能說出這四句話,可見還是有點道行的。

“乖女兒,這意思是說靈山陶家會慢慢走向消亡是嗎?”

“此生絕無翻身的可能。”

她擲地有聲,心裡卻補充道:就算有,我也會給他們掐斷。

哼,那一家愚蠢的人,總是自詡聰明,孤傲不群,不屑陰私。

卻不知道這個世上真正能立住腳的人,靠的從來不是聰明的頭腦,而是強硬陰狠的手段。

陳允良搓搓手,喃喃地說:“好好,就是要讓他們父子永不得相認,也讓他們嘗一嘗骨肉分離之苦。”

“對,必須的。”陳樂韻點頭。

這父女二人還真是一丘之貉,全然忘了當初是為了什麼才將陳樂韻送出去。

得了陶家全家的恩惠,卻以怨報德。

這真是腦袋上插菸捲——缺德帶冒煙兒。

父女二人卻似打了勝仗,相視一笑。

陳樂韻嬌笑著說:“爹爹,那一家賤民不足為懼,眼前最重要的是爹爹要去賑災一事。”

“嘿,你這小妮子,怎麼就肯定去賑災的一定是爹爹?”陳允良打趣道。

陳樂韻佯裝調皮,掐指說道:“女兒掐指一算,爹爹要去賑災。“

陳允良抬手扣了扣桌面,笑道:“不對不對,這一卦不準。雖然西北雪災兇險,但賑災這事肯定輪不到爹爹去,有的是人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