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落座,換上冰袋,呂健一陣難得舒爽。

甄傑抬手道:“好了,可以進入對公語態了,改主意了麼?”

“沒。”

甄傑難以理解地問道:“所以你真的是路過要冰袋的?”

“不不,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先告知你,就像你告知我一樣。”呂健劈著腿微微俯身,“我明天可能會進行‘補充協議無效’的訴訟,然後向所有業內公司發公告,警告他們不要購買你推銷的東西,另外我的公關套路你也知道,反正就是一環套一環,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完。”

甄傑越聽面色越僵。

不錯,自己剛剛用的那招挺流氓的。

但呂健說的這些東西,已經不是流氓的問題了,是野蠻。

甄傑的臉色漸漸發沉:“這行不通,我做的事完全合法,補充協議天衣無縫。”

“我知道,我也沒指望勝訴,總之就是搞事情,不對,是玩信心。”呂健比劃道,“打擊第三方購買者的信心,順便利用輿論和粉絲什麼的施壓,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只針對前進娛樂,不會把我們兩個個人牽扯進去,公事公辦。”

甄傑不禁眯眼揉腮:“你在威脅我?”

“別說那麼嚴重,是威懾。”呂健眨了下眼睛。

甄傑的表情漸漸變得精彩。

呂健等的就是這個,在這一刻,他好似忘記了蛋疼。

“很好,很好!”甄傑大笑起身走向呂健,“韋德多少年沒學會的東西,你一夜就會了。”

你想多了,這次的套路真的不是原創。

這也是呂健第一次在用套路之前,將套路和盤托出的,只要對方足夠聰明,這樣也許更加有效,雙方各自亮出自己的能耐,都很惡心,兩敗俱傷的話就不要打了麼。

甄傑轉眼已經走到了呂健面前,伸出右手:“紙上談兵結束,我們重新交個朋友吧。”

“很榮幸。”呂健強行起身與甄傑握手,“原來真的可以這麼玩,我又長知識了。”

“好了,給你個折上折。”甄傑長嘆了一口氣,與呂健坐在了同一邊的沙發上,“你知道毒丸計劃麼?”

“不。”

“沒關系,總之,我在賤賣前進娛樂的股權,肥水不流外人田,朋友優先。”

鑒於甄傑一向的信譽,呂健是很抵觸的:“我沒多少錢,可以借你,但不想買股票。”

“你有這個天賦。”甄傑抬手比劃出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做生意不沾金融,就像上戰場不帶手槍一樣,無法擊敗別人,也無法自衛,你早晚要用到它。”

“不不不,我有比金融更狠的東西。”呂健默默摸了摸手機,“而且我真的沒多少錢。”

“不用錢。”甄傑無私地講解道,“你的歌曲就是你的財富,金曲獎剛過,這筆財富再次升值了,改編權、翻唱權、演出權、三五年後的版權再授權,交給前進娛樂,我給你超值的股份。”

甄傑這次真的不是在虛言,眼下情況下他的股份橫豎都要攤薄,攤給誰幾乎是他說的算,他不介意與呂健進行更深的合作,那些版權雖然已經授給音樂平臺,但三五年後總會到期,之後就又可以再授權一次賺錢,這錢理論上是永久的,每隔多少年就可以賺一筆,很穩的投資。

然而呂健並不知道甄傑是真誠的,他從一開始就是防禦姿態,金曲獎過程中剛剛建立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更何況幾個小時前,甄傑剛剛欺騙過自己。

“抱歉,我真不想碰這個。”呂健客氣起身,指著下體道,“冰袋能揣走麼?”

“送你了。”甄傑也無奈起身,“好吧,公事談完了,下面說私事——鑒於你已經這麼痛苦了,別送紅包,到時候我發你。”

“別別,不要紅包。”呂健期待地說道,“我想要那匹馬,我跟他顛出感情了。”

就算是甄傑也慌了:“德國黑森林?那匹可值上千萬……”

“不不,我騎的那個,我打聽了,幾萬塊就能買,我手頭緊……”

“好的……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