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的眼中似乎還多了一份心寒的悽涼。

似乎……我那些話語深深地中傷了他。

然而,昨夜至今,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本來想一件件事弄明白,我卻完全消化不了,腦袋更因為雷震宇最後撂下的那句話,徹底不能運轉了,像是被狗血糊住了一樣。

我沒有、也完全沒有能力伸手抓住轉身離開的雷震宇,呆呆地站在冷風中,說不出話來,也不會動了,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心髒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漸漸地,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在開始蔓延,隨著一陣陣強烈的麻意擴散到胸腔,擴散到四肢……

冷風中,我站在路口,久久沒有緩過勁來。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只見蘭夕從街對面火急火燎地朝我跑來,我訝然:“夕夕?!”

蘭夕老遠就大聲地沖我劈頭蓋臉地一句:“我看你是要做雷夫人了,架子也大了,讓我好找!”

跑到我跟前,她還來不及歇腳,就不由分說地拖著我往她的車那邊走,說:“快!跟我去一趟區派出所!”

“派出所?!”我又乍然一驚。

她喘著氣說:“你、你爸到rays的總部大樓去鬧事,被民警帶走了!所裡打你手機和家裡電話都聯系不到你,你又不去上班,警察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爸去rays鬧事?!”

“李墨在區派出所等我們,他會幫你把你爸保釋出來。”

“李墨?!李墨怎麼會去保釋老爸?”我詫異。

“當然是你男人安排的!”

“他?”

我又一次錯愕,不是剛和雷震宇吵完架嗎,沒想到他還在為我操心……

蘭夕緩了口氣,又是一連串的問提:“靈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你老爸不是也同意了嗎?怎麼會突然跑到rays去大鬧?”

估計老爸很可能一早去了同濟醫院,找不到媽媽,所以才去找雷震宇的。

我長長嘆息一聲,說:“夕,我現在很亂。從昨夜到現在,發生了太多、太多的突發狀況,事情非常複雜,我已經應接不暇了,也沒辦法三言兩語說清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好嗎?當務之急,你先帶我去保釋老爸吧。”

此刻,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我腦子很脹,人也很疲憊,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蜘蛛網粘附的飛蟲,越掙紮越是被那張網勒得無法呼吸……

區派出所裡,未免老爸情緒變得更失控,我並沒告訴他,李墨是雷震宇的私人律師,只介紹說,李墨是蘭夕的朋友。

rays沒有追責,再加上李墨的協助,老爸很順利就被保釋出來了,派出所也只是僅口頭警告了老爸。

我謝過李墨和蘭夕,上前攙扶著老爸,關切地問:“爸,你怎麼樣?沒事吧?”

“那個臭小子,居然膽敢把你媽藏起來!我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要把你媽帶回家!”老爸仍是怒氣未消,咬牙切齒地說,“再讓我看到他,我一定打廢他!”

蘭夕聽到老爸的話,驚呆了,直愣愣地看著我們父女倆,難以置通道:“你媽媽?!你媽媽不是十多年前就……”

蘭夕的話再次提醒了我,我也忍不住問老爸:“爸,事到如今,你好要隱瞞我嗎?我是你的女兒啊!我有權知道真相!”

老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嘆息一聲,向我訴說起他們當年的事:

當年,老爸和媽媽是青梅竹馬,兩人也感情很好,本打算結婚了,可雷震宇的父親喬思瀚突然橫插一腳。

喬思瀚是喬盛集團的繼承人,早與雷氏集團的千金雷洛寧有婚約,但他一直對我媽媽糾纏不休,好在媽媽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我老爸。

婚後,老爸和媽媽倆人也是情比金堅。

不久後,喬思瀚也與雷洛寧結婚了,可他與雷洛寧結婚後,並沒有放棄對我媽媽的糾纏。

最後,老爸恨極地說:“當年,喬思瀚就是利用你媽出車禍的事,從中做了手腳,偽造了她的死亡證明,又改了她的名字,趁她失憶,將她帶去了加拿大!要不是那晚在餐廳看到她,我們父女這輩子都會被喬思瀚蒙在鼓裡!”

聽老爸說著,我年幼時的一股腦記憶湧了上來,在腦中變得愈發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