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都是昨夜那些讓我恐懼的畫面,掙紮著從噩夢中醒來,淚水沁濕了半邊枕頭,滿身冷汗,痠痛無力,彷彿散架了一般。

雖然雷震宇昨夜最終放過了我,但那噩夢般的記憶如我身體裡的冰與火,反複折磨著我,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我喘不上氣。

忽然,我有種想給蘭夕打電話哭訴的沖動,可我又不知從何啟齒,更沒臉跟她說實話……

躺在床上發著呆,感覺唇上傳來絲絲涼意,上面似乎抹了什麼藥膏,手上的傷也被包紮好了,還上了藥。

是雷震宇做的嗎?他是出於愧疚,才這麼做的?

是……又如何?

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我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不如索性癱在床上裝病吧……

然而,我能躲得了今天、明天,那往後呢?協議期間,我又能躲到哪裡去?!

若我一味逃避,雷震宇以後會不會對我做更過分的事?

不,我必須堅強起來,堅守到協議結束,不讓雷震宇對我做更過分的事!

我強打精神,強忍身上的痠痛,穿上一件能遮住脖子上那些吻痕的衣服,推門走了出去,心裡一直在想:如果我一會兒見到雷震宇該說什麼、做什麼,他看到我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或者他會對我說什麼……

下了樓我才知道,雷震宇早不在家了,不知他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我,才提前離開的。

這樣也好,我不由鬆了口氣,免去了跟他見面的尷尬。

獨自坐譚飛的車來到公司,好巧不巧,剛到辦公樓下,我就撞見雷震宇從離我身後不遠的另一臺黑色邁巴赫裡下來。

其實,我並沒有完全做好面對他的心裡準備,昨夜的那些事一下子從我腦中跳了出來,心跳突然加速,臉也有些發燙。

我下意識扯了扯領口的衣襟,好像在刻意遮掩什麼,並不斷告訴自己:葉靈子,沒事的,不要怕!

可即使我反複給自己打氣,還是不敢正視雷震宇,只好對他裝作視而不見,低頭加快腳步向樓裡走去。

“靈子,早啊!”vivi甜膩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

我一回頭就看到她站在雷震宇身側,笑顏如花,如沐春風。

她和雷震宇站在一起,兩人一個冷峻得如同冰山,一個美得彷彿在冰山上盛放的雪蓮,很養眼。

驀地,我想到兩個字:絕配。

心髒似乎莫名地縮了一下,但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快到我以為那只是錯覺……

顯然,雷震宇也早看到了我,可他看到我也面不改色,目光平靜得彷彿月夜下波瀾不驚的湖水。好像昨夜他對我做的那些惡劣的事,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惡意的臆想,是我在夜裡做的一個噩夢,完全與他無關。

我想過太多雷震宇遇到我的情景,獨獨沒料到他會如此不在意。只有我還傻傻地意識過剩,真是諷刺。

他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尷尬的了!

我故意裝得跟平常一樣,大方地向他和vivi打招呼:“雷先生,vivi,早啊!”

雷震宇一如往常,冷冷瞥我一眼,顯得很是目中無人。

我心裡莫名地騰起一股無名火:明明他昨夜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不在意就算了,沒歉意也算了,可他憑什麼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我臉上表現出的怨氣過於明顯,vivi和她身邊的另一位男子不約而同地望著我,顯得有些疑惑。

我立刻收斂脾氣,沖他們笑了笑。

這時,我才真正注意到那位今早和雷震宇、vivi同行的男人。

他看起來和雷震宇年紀相當,豐神俊朗,我與他未曾謀面,卻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到過……

我正打量那人,雷震宇對他說:“對了,嶽成,一直忘了謝謝你支援我對cpb專案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