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嗎?”我試探著問雷震宇。

他沒有說話,神態是冷漠的。

琳達姐上前,歉意道:“雷先生,對不起!我立刻讓人把它們搬走。”

“等等!”我著急攔住了琳達姐,然後鼓起勇氣對雷震宇說,“雷先生,你不是很喜歡三葉草嗎?你看,這麼多三葉草裡要是能長出一株四葉草,多好呀!你知道嗎,若能對著四葉草許願,你遇到的所有難題一定能迎刃而解!”

“搬走。”他不屑地吐出兩個字,冷冷的。

他的話讓我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可我仍試圖說服他:“雷先生,你不覺得你那盆三葉草很孤單嗎?把它們留下給那盆孤單的三葉草做小夥伴,不好嗎?”

我真誠地望著他,希望他能理解我的一片好心。畢竟那些盆栽我我花光了自己這個月的工資買的,我更耗費了很多心血來維護的它們,無非是想讓他看到這些排解下工作壓力。雖然,我並未將這些說出口。

“它不需要這些廉價的夥伴。”

雷震宇絕情的話語,他所謂的“廉價”,彷彿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我的心上,我半晌沒有反應。

他不耐煩地甩了我一眼,伸手拿走了花架頂端的那盆三葉草。

或許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大,有一盆三葉草從花架上落了下來,花盆在地上砸得粉碎,如同我那顆被他無情踐踏的心,瞬間分崩離析。

但他與我擦肩而過時,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我雙手緊握成拳,心裡難受極了。即使我的工資並不高,這些三葉草盆栽也並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可他憑什麼說它們廉價?!

難道在他的眼裡,一切都要用金錢來衡量的嗎?

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吧!

也許,他看到那次三葉草露出的溫柔笑容,還有那天清晨他臉上的寂寞,根本是我的錯覺!

雷震宇就是一個冷漠、殘酷、沒心沒肺的爛人!

我憋著心中的怒氣和委屈,大聲說道:“搬就搬,有什麼了不起!”

沒多久,琳達姐帶來了幾個工人來幫忙。我置氣地推開了他們,說:“不用他們,我自己來!”

由於我的強烈排斥,他們都尷尬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我捧起那盆被雷震宇打碎的盆栽,用紙盒裝起來,再將其它的三葉草盆栽一盆盆從金字塔花架上搬下來,在露臺上鋪了好幾排。之後,我又花了將近半小時拆卸花架,再獨自把花架和這些盆栽搬到了小區公共花園裡,然後獨自在小區花園裡重新搭花架。

搬動盆栽和花架耗費了太多體力,我還沒搭幾下架子,手就酸軟發抖了。

一不小心,左手的食指指尖被花架的缺口劃破,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其實我從小就不怕疼,但這一刻,我卻覺得指尖上的傷口鑽心的痛,雙眼似乎也有些微微酸脹。

“沒事,我不疼!”我咬牙說了句,用嘴力吸幹傷口流出的血。

我費了很大的力,也沒有吃晚飯,將三葉草盆栽和花架都整理好了。但我並沒有上樓,而是一個勁地在草地上反反複複的鏟土填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或許我在跟雷震宇置氣,但更多的,我是在氣我自己。

我花光了自己正式參加工作以來掙到的第一份工資,都沒給老爸買份禮物,卻用來為雷震宇去砌什麼三葉草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