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縝沉默片刻,而後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太子前去賑災?”

慕承閒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未曾變過,淡淡點頭。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太子若能前去賑災,先賑災,後救疫,這份功德,想必南方百姓必然牢記於心。”

剩下的話慕承閒沒有再說,可能上這大殿的沒有一個蠢人,自認也都明白。

太子是一國儲君,若想皇帝百年後繼承大統,光靠一個傳位可是沒用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若是不服,皇位怎麼可能坐得穩?

可若是登基之前就有賑災救疫的大功德,百姓又怎麼可能不擁戴?

但機遇也伴隨著危險。

大災面前,水火無情。

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一國儲君?

真要是有什麼意外,儲君可就有換人的危險了。

祁元縝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傳旨東宮,讓太子即刻出發,前去賑災。”

說完,卻又追加了一句。

“叫宣王協同太子前去賑災。”

太監領旨前去宣旨,慕承閒只垂眸坐在輪椅上沒有多說話。

太子是皇后所生的嫡長子,宣王是貴妃生的次子,這兄弟兩個本就明爭暗鬥,這一次卻被祁元縝派去一同救災,其中含義,不可深思。

深思,可就觸及到今後到底誰能繼承大統這個敏感問題了。

顏雲檀自然也看出皇帝的用意,到底是帝王權術,哪怕是派人救災,也要趁機看看兩個兒子誰更適合繼位,一切災情險情,也不過是兩個天潢貴胄奪位的墊腳石罷了。

想到這,顏雲檀不禁心中有些黯然。

若是先皇還在,必然不會把百姓疾苦當作兒子們的試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