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聽到房門被悄悄開啟的聲音,顏傾淸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她好冷,好暈。

這不是好徵兆。

偷偷開門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梳著雙丫髻,一身粗布麻衣比街上乞丐還不如。

小丫頭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擔憂又膽怯的喚了聲。

“小姐。”

救命稻草就在眼前,顏傾淸猛地抓住小丫頭的手腕,開口的聲音低到含糊不清。

“救我。”

小丫頭一時眼淚金豆子似得往外掉,一邊哭一邊委屈的開口。

“小姐,相爺,相爺不讓人來西苑,不讓人給小姐治傷。”

顏傾淸已經在昏迷的邊緣,只是強烈的求生欲讓她勉強聽清了這小丫頭在說什麼。

好歹自己前世是軍醫,如果死於包紮不及時導致的失血過多,未免太過荒唐。

她抓緊小丫頭的手腕,強提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話說的更清楚。

“蠟燭……火……刀……快去!”

此刻顏傾淸滿身血汙,恐怖模樣更甚地府惡鬼。

可小丫頭還是一邊掉淚,一邊忍著恐懼,手腳麻利的點燃蠟燭。

可原主向來是用劍和長槍的,上哪去找刀?

小丫頭慌忙四顧,最後還是抽出了原主的佩劍湊到床邊。

“小姐,沒……沒有刀,只有劍!”

顏傾淸點了點頭。

“也行,幫我……解開衣服。”

小丫頭放下劍,抖著手給顏傾淸解衣裳,可顏傾淸滿身血汙好多已經乾涸,衣服被幹涸的血跡黏在傷口上,根本脫不下來。

“小姐……怎麼辦呀小姐!小姐你別死!你死了珠兒只能隨小姐一起去了……”

顏傾淸被吵的頭疼,但直覺上也知道這小丫頭應該是這相府唯一真心對待原主的人。

可惜原主識人不清,把這麼個真心待自己的陪嫁丫鬟直接發配到粗使丫頭行列,這才導致原主孤立無援,無人可用的境地。

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珠兒的手腕,顏傾淸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不像要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