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說紛紜,並不影響白色麵包車呼嘯駛離。

審訊室內,祥子垂著頭,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或許是因為被闖入的場景實在是太尷尬丟臉,又或許是因為再怎麼“囂張跋扈”也從沒真正把自己玩進局子裡,此時此刻,他縮手縮腳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學生。

簡陋的審訊室裡,林嘉迤抿著唇,一雙鳳眸冷厲萬分。

“說吧,把你剛剛說的,老老實實,清清楚楚,說出來。”

祥子真名叫張純祥,一直做的是雜七雜八的工程,認識不少出來找活做工的人。

他們衣衫破舊,常常三五成群,或者單獨一人,坐在路邊,面前擺著做工的牌子,從前他們會選擇明碼標價。

用自己所學不多的數字,把自己做一次工的價格寫得清清楚楚。

但後來,就連老實巴交的農民工,都學會了惡性競爭,有人來找工人,比的永遠不是誰有技術,誰能吃苦,誰看上去最有本事。

他們只是先看一看價格把貴的過濾掉,再在便宜的裡面,挑選一個他們覺得好用的。

張純祥透露,自己曾經也是個本分的工人,他們會三五聚在一起閒聊,抱怨家裡長短,生活不易。

後來發現,有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城裡人,在這些麵皮發黑,懶散拖拉著鞋釦著許久沒洗的腦袋的人裡挑挑選選,選的都是那些,看上去敢“辦大事”的人。

王望就是這樣,張純祥透露,王望找到他,希望有人能幫他殺掉一個人。

張純祥幫他找的兩個人,就是來自s市的“殺手”,韓本和韓立。

張純祥甚至有些委屈說道“我哪裡真的認識殺手.....就是...錢來得容易....些,很多人,都願意幹票大的...”

林嘉迤面無表情,他根本不曾意識到自己是在犯罪。

就算他知道這是違法的,但內心的聲音,總是在告訴他,不是他想殺人,他充其量,不過是個“中間介紹人”,至於真的能不能殺人,殺不殺的死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王望是一個人來的?找到人之後,你們還有聯絡嗎?你知道他讓你找殺手,目標是誰?”

對於張純祥這樣心懷僥倖的人,女子沒有半點客氣。

“我...我從來都不打聽這些事....知道了,沒好處的....萬一那人還想殺我滅口呢?”

張純祥似乎是急於表達什麼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急切又慌張。

“警官,我知道,他...他和他女人一起來的....

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女人....他們兩個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夫妻....對,警官,一定是這樣的。”

張純祥有些期待地看著面前坐著的兩個表情冷冽,氣勢極為可怕的年輕警官。

似乎是想知道,若是自己竭力配合,自己身上的罪孽,是不是就會少一些。

林嘉迤與楚棲遲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閃過一分無言的默契。

女人....

終於....這個他們一開始就懷疑存在的女人的線索,終於算是浮出了水面。

“老實點,別耍花招。

別給我編故事,說吧,那個跟著王望來的女人,身高,樣貌,有沒有什麼特徵,你認識還是不認識!”

被林嘉迤這麼一嚇,張純祥連連點頭“記得記得,我記得的。

那個女的,個頭不高,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是...是讓人會想憐愛的樣子....但看上去,比他的年齡也差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