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和梁尋很早就去火車站買了回家的票,梁尋給物理老師打電話說他有事就直接回去了,物理老頭還問他昨晚為什麼沒回來,梁尋只好編瞎話說見朋友,被老頭罵了一通,說他沒組織沒紀律,出門在外不和老師打一聲招呼就胡亂跑,梁尋沒法反駁,在一旁一個勁的道歉並且保證絕對沒有下次才勉強消了物理老頭的火氣。

掛了電話之後,我低眉順眼道歉,要把他對物理老頭那點卑微都給他賺回來,“對不起啊。”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才會大半夜跑出來,是我害的他捱罵了。

他“切”了一聲,越過我往檢票口方向走,我在後邊跟著,他說,“我忘了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又不是多大的事。”

“好。”我笑。

他的語氣很豁達,我也很釋然,道歉只是一個程式。

昨晚我睡的不太踏實,畢竟和一個我喜歡的男孩子同住一屋,多多少少要注意自己的儀態,雖然梁尋不是變態,不會大半夜爬起來看我的睡姿,但我自己還是要上心,時刻注意自己的睡姿,也不敢睡太熟,生怕打呼嚕。

晚上沒休息好,火車晃晃悠悠的特別催眠,不一會我就困了,我一偏頭腦袋就放到了梁尋的肩膀上。睏意來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迷迷糊糊間我竟睡了一覺。

我做了個夢,夢裡夢到梁尋和我表白了,在學校操場上,他手拿著一捧玫瑰,單膝下跪,放當所有人的面和我說“做我女朋友吧。”然後畫面裡的我,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一邊拿袖子抹眼淚一邊哭,最後我竟然拒絕了他,而且理由特別奇葩,竟然是我選擇了文科而他學理,我覺得我們志向不和就拒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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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什麼就來什麼,只不過好不容易做了一個這種夢為什麼,明明就不符合實際,要是梁尋真找我表白,我是瘋了才會拒絕他,還是用文理這種一點沒有技術含量的理由。

我一下子被驚醒了,腦門上竟嚇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對這個夢有一種未知的恐懼,學文學理在我心裡已經排到了恐怖事件排行榜第一,不能細想,越想越難過。

我猛地驚醒,沒太注意,腦袋“砰”的一聲撞上車玻璃,特清脆的一聲響。

梁尋也在閉著眼睛眯覺,被我嚇的猛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我,“怎麼了?”

“沒事。”我揉著腦袋,“你再睡會吧,一會到了我喊你。”

梁尋看我的動作就明白過來了,他搖了搖頭,抱緊手中我的書包,頭往上一靠,“那我再眯會。”說完他低頭眯覺。

真丟人。

我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礦泉水才徹底清醒過來,回想著剛剛的夢境,越想越後怕,這個夢讓我心裡抖了一下,難道是命運在暗示我以後會學文是嗎?

一邊是梁尋對我表白,一邊是學文。

冰火兩重天,真他孃的悲慘,我不喜歡這個夢。

梁尋看起來真的很累,他睡的很實,我倆坐的近,他平穩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我偏過頭看著他的睡顏,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肆無忌憚的看他。

這張臉我看過無數次,以前心裡對他沒有想法時也不覺得好看,就是很平常的一張臉,陽光大男孩。但是發覺自己喜歡上他之後,竟越來越好看,平常不覺得出眾的地方也越看越滿意,彷彿就是照著我心儀的樣子長的。

哎,童安欒,你怎麼像一個色女一樣呢?

不能繼續看了,我真怕一會我控制不住自己笑出了聲,再吵醒梁尋那可真就丟人了。

我要挪開目光,突然看到他肩膀處有一灘水漬,正是我剛剛睡覺時靠著的地方。

是我的……口水。

靠,我下意識的捂住臉,太丟人了,幸好梁尋沒注意到,要不然我的臉真就丟到太平洋去了。我只希望梁尋多睡會,睡到這灘無法讓人直視的口水漬幹了為止。

不過,後來梁尋醒了之後並沒有發現我在他肩膀上流口水了,我當然也不會說。下車之後梁尋把我送到小區樓下,他把我的包還給我,“後天見。”

我反應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後來是回學校交文理分班表的日子,我又鬱悶了,勉強抿唇笑了一下,“後天見。”

回家之後,我媽不在家,應該是去打麻將了,我肚子餓的咕咕叫,早上為了趕火車沒來得及吃飯,委屈我的胃了。

我自己下了袋泡麵,加了兩個蛋,還加了根香腸,算是至尊級泡麵了。以前我就喜歡吃泡麵,肚子餓的時候就更覺得好吃。

我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吃著,連口湯都沒剩,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鬥爭啊。

和我媽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