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梁尋的驚喜是準備在前海公園的,可他帶著我繞了好幾個圈找到一輛雙人腳踏車。

梁尋付完錢之後坐到前邊,回頭看我,“上來吧。”

“去哪?”

“別管了,先上來。”

人家的公主是坐南瓜車,為什麼我是腳踏車?還要自己動腿,真他孃的區別待遇。

這種雙人腳踏車必須要兩個人一起蹬才能騎走,如果只有一個人蹬的話,除非是下盤肌肉發達到爆的人,否則根本蹬不走。

我爸前幾年為了搞浪漫把我媽約出去,結果就是兩人大夏天的騎著腳踏車繞變了大半個市區,我爸說驚喜就是看夏天的風景,而且驚喜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一起享受的過程。

這個答案算不錯的了,在我爸這種鋼鐵直男心裡能記得向老婆浪漫已經很好了,至於怎麼浪漫就適當的放寬要求吧。

我媽說我爸帶著她騎車溜達的時候,沒有甜言蜜語,也沒有突如其來的驚喜,我爸說的最多的話就是看到到那些新建的廠子時,一邊蹬車子一邊給她講解時代的發展過程以及以後的發展趨勢。

我爸對國家發展這方面總是有一種迷之喜愛,特別愛操心,國家推出一個好的政策,他能樂的像朵花一樣。

以前我媽不理解我爸一個小人物,甚至連人物都算不上小會計憑什麼張嘴閉嘴把國家的未來發展趨勢發展前景這些話掛在嘴邊,可是自從某一次我媽在班級開家長會的時候碰到一位教政治學的學生家長,這位家長仗著政治老師的身份,對我媽管理班級和教學方法提出各種尖銳的問題,弄的我媽很下不來臺。

恰巧趕上我爸來學校接我媽,看見這個場景作為丈夫的自然要出頭,不過這兩個男人並沒有打起來。

文化人的爭吵是靠嘴的,靠手腳都是匹夫,最後我爸和那位老師不知道怎麼從教學質量方面大談闊談到了國內發展方面的問題,一位政治老師竟然被我爸給說服了,還當著全班的面給我媽道歉,說他不應該質疑我媽的上課方法。這件事之後我媽再也不說我爸成天瞎操心國家大事了,真到時候也是有用的。

我兩隻腳不停地蹬著,特怕梁尋口中的驚喜也是帶我繞圈,想想冬天滿街的光桿樹和那些冒著黑煙的工廠,我沒有興趣。

我問梁尋,“我們去哪啊?”

他所答非所問,“你能不能使勁啊,我感覺我瞪的可吃力了。”

“我已經用了洪荒之力了,我穿的是裙子,好蹬也注意一下形象。”

“對對,你穿的是裙子。”梁尋貌似才反應過來,然後使勁蹬著前邊的車輪,都快站起來了。

我們像龜一樣,騎了很久才到了梁尋口中的目的地,這裡的位置大概是後海公園西面方向,可是這地方是片山,很少有人來,還有點瘮得慌。

“來這幹嘛啊?”

“當然是有事,要不然誰來。”

梁尋一隻手捧著盒子,另一隻手拽起我的手往裡走,“都跟你說驚喜了,你就不要問了。”

我現在的重點不在驚喜是什麼,而是他拽著我的手,不是手腕,是手掌,這是梁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牽我的手。

雖然他應該是怕我走山路摔倒,但是我還是很開心,就讓我遐想吧,這是一個青春期剛剛對愛情懵懵懂懂時的權利。

梁尋拉著我左繞右繞,對比了之前做的記號才找到地方。

我站在原地,幻想著是不是突然出現一朵玫瑰或者一堆禮花,畢竟這才稱得上驚喜,也對得起我今天穿的這套衣服。

空氣很安靜,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梁尋這種人才不會買玫瑰放禮花,我看了看周圍,沒什麼特別的,抬頭看梁尋,“驚喜呢?”

我已經不要求突如其來的驚喜了,普通的驚喜也可以。

他把手裡的盒子放地上,蹲下去從裡邊拿出一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