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令琪默然流淚。千嶺岩心道,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千嶺巖又轉念一想,吳令琪差點兒害死嶺泠,這才哪到哪啊。

“吳令琪,你為什麼到千家來?就憑你這重傷的身子,也想要來找麻煩嗎?”

吳令琪慘淡而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來,可能是我欠你的吧,千嶺巖。”

“什麼意思?有話直說!”

吳令琪面色很差,說話很費力。吳令琪想要說話,因為氣息沒有調勻,傷勢反湧,一口濃血噴出。

這口濃血正噴向千嶺泠,千嶺泠毫無防備,任由濃血噴在自己的項頸上。

千嶺泠項頸白皙,血滴鮮紅,白紅相照,交相輝映。

千嶺泠覺得脖子癢癢的,取出手帕,擦拭項頸上的血漬。手帕秀白,千嶺泠用手帕擦拭項頸之後,不經意發現,手帕竟然還是一片白秀,不染絲紅。

千嶺泠驚駭不已,而千嶺巖等人的驚駭更甚,他們看到了吳令琪吐出的濃血絲絲深入千嶺泠項頸。

千嶺泠的項頸之上陡然出現樹木藤蔓的斑駁,嚓啦聲響,噬心草竄出了千嶺泠的體內。

噬心草張口尖牙,血腥可怖,千嶺泠從未見過噬心草,她見自己身體裡忽然出現這樣的怪物,惶恐、惡心,慘烈地驚呼一聲,震得整個遠行巷震了三震。

千嶺泠取出柔水劍,舉劍便砍。此刻,千嶺巖無暇去顧吳令琪。千嶺巖丟下吳令琪,擋住千嶺泠手中長劍,道:“嶺泠,等一下!”

千嶺泠撲在千嶺鋒的懷裡,恐懼地哭泣,道:“哥哥,這是個什麼怪物,哥哥你快救我。”

千嶺鋒安撫著千嶺泠,和她輕聲解釋。

千嶺巖看著千嶺泠恐懼的樣子,火冒三丈。

千嶺巖攥緊噬心草的藤蔓,把它拉到身旁質問道:“混賬,不是跟你說不要出來嗎?”

噬心草掙紮著,但卻掙不開千嶺巖的手掌。噬心草發現掙紮是徒勞無功的,便氣急敗壞地說道:“千嶺巖,快給姑奶奶放開,本小姐在木情谷的時候,還沒受過這種氣吶。”

“嗯?植物,還分雌雄嗎?”出於紳士的禮節,千嶺巖手上的力道少了一些,但卻因為懷疑,而沒有完全松開手。

“千嶺巖,說你讀書少,你還拉個長臉。植物也是分雄株和雌株的,知道嗎?”

千嶺巖不耐煩地松開手,道:“我不管你說的這些,咱們不是說好了,嶺泠醒著的時候,你不能出來嗎。”

“這還不都是怪你?”

因為韋木情有令,噬心草以前和千嶺巖說話特別客氣,可是最近,不知道是噬心草長大了關系,還是因為受到千嶺泠性格影響的緣故,噬心草和千嶺巖說話十分的不客氣。明明是噬心草吸食自己的血氣,卻好像是千嶺巖欠它的似的。

“怎麼就怪我了?”千嶺巖疑惑不解。

“千嶺巖,你最近用的是什麼藥啊?我吸食你的血氣之後,血氣中有藥力殘餘,讓我提前接近了成熟期。我們噬心草要步入成熟期是需要大量的血氣的,你知道嗎?”

“你不跟我說,我去哪裡知道啊?”千嶺巖沒好氣地說道:“那就算你要進入成熟期,你就不能在等等,非得這時候出來?”

“首先,我已經抑制的很辛苦了。本來我打算到了晚上告訴你,可是你奶奶的,你居然用血液來誘惑我。嗯,這血氣還挺濃鬱的,味道還可以。”

千嶺岩心道,這次又被吳令琪給坑了。

“那個,噬心草,你能說一說,你怎麼才能進入到成熟期嗎?”

“這個簡單,你只要給我提供充足的血氣就好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我成長到成熟期需要的血氣,可不是平時能比的。你未必頂得住。不過,等我成長到成熟期,我便不需要再靠吸食血氣為生,對你而言,並非不是好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不早說,也好讓我有點兒準備啊。”千嶺巖埋怨道。

“行了,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了,我現在已經進入突破成熟期的階段,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不能再拖了。若是血氣不足,導致我突破失敗,我的生命便會遭到極大損傷,甚至會死也說不定。我若是死了,後果是什麼,你也清楚的。”

千嶺巖偷偷瞥了千嶺泠一眼,下定決心,道:“那就開始吧。”

噬心草轉頭,將口齒對著地上半昏半醒的吳令琪,道:“千嶺巖,我怕你頂不住,不如我先把這個小子的血氣吞食,這樣你的壓力就小很多了。”

千嶺巖猶豫,千嶺泠聽千嶺鋒給自己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自己虧欠千嶺巖,道:“嶺巖哥哥,嶺泠不要你再為我提供血氣了,我也不想為了自己的活,而去傷害別人...”

“嶺泠,你別這麼說,我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嶺泠,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娘,你也不會這樣。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意外的。噬心草,開始吧。你先吸收我的血氣,若是我真的不行了,你再吞食那小子的血氣吧。”

“嶺巖哥哥...”

千嶺泠哭的惹人心憐,千嶺巖看著,心裡想,就是為了她去死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