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蔡國的使者團,終於還是回來了。

溫醴城王宮的中丞殿上,周寒再次見到了卞連青,與僅存的一名使者輔佐池樹。

卞連青瞎了一隻眼睛,手筋被挑斷了,雖然被接了回去,但以後無法提起稍重一些東西了,他渾身都是剛剛癒合的傷口,有燙傷,有燒傷,都刀傷。

而池樹更慘,他雙腿都斷了,身上有著比卞連青更多的傷,呼吸時斷時續的,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一般,讓人看了根本不敢讓他說話,擔心他一說話就是在說遺言。

兩人是被放在一輛馬車裡,送到蔡國與申國的邊界處的,只是找到他們的人,並沒有看到任何蔡國的人,在他們來到以前,蔡國的人就跑掉了。

卞連青的身上,還有一封寫在絹布上的信。

信是蔡國的國君蔡龍寫的,蔡龍說是,在面見使者團時,以為他們是申國的人裝扮成的,目的是騙蔡國不進攻申國,因此,讓人對他們嚴刑拷打了一番,最終確認他們的確是周國派來的使者,為了表示歉意,他在馬車裡放了五千兩黃金,向周國道歉。

看到這封信中的內容,周寒氣憤得一把將那絹布撕成了無數碎塊,蔡龍的理由連小孩子都說不出來,是個人都不可能相信他說的話,畢竟在派卞連青出使蔡國時,他給蔡龍寫過一封文書,文書上印有他的王印,王印這東西,可不是哪個國家都可以隨便偽造的,如果發現偽造他國王印,就算是因此開戰,也沒有人會覺得小題大做。

蔡龍的道歉,無非是因為蔡國戰敗了,為了平息周國的怒火,而送上的戰敗賠償,但這區區幾千金,與周國在這次戰爭中的消耗的財力,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在看到卞連青與池樹的模樣後,周寒更是怒上加怒。

在看到周寒後,卞連青與池樹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不僅是為了自己終於能再次見到國君,也是為了那三名同行的同伴,冤死在了蔡國的王都中。

“你們辛苦了,你們放心,寡人一定讓那蔡龍付出代價,為你們報仇的。”看著痛哭的兩人,周寒忍不住安撫道。

“王,王上,臣還以為再也看不到您了。”卞連青僅剩的那隻眼睛中,淚水模糊了眼睛,讓他幾乎看不清周寒了,口中因為過於激動,好不容易說了句話後,就只是張著,好像話卡在了喉嚨一樣,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了。

周寒安撫了一下他們,然後聽他們簡單的說了一路出使到蔡國王都的經過,以及他們見到的蔡國國君蔡龍的情況,當說到那蔡龍時,兩人又是一陣憤怒。

兩人本就渾身傷痛,為了不讓他們過於激動,加重傷情,周寒只能吩咐塗悅道:“塗悅,送他們去休息,找來城內所有的醫者,為他們治療,不論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在塗悅與禁衛軍士兵送兩人下去休息後,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周寒滿臉憤怒,拳頭握緊,如果蔡龍在他的面前,他會丟棄身為國君的禮儀,撲上去,狠狠的揍那蔡龍一頓。

“王上。”諸葛司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周寒,勸慰道:“王上,目前不是向蔡國復仇的時候。”

他總結了下話語,說道:“前日,臣得到訊息,蔡國與南邊的費國結盟了,如果貿然進攻蔡國,會讓我們陷入泥潭中的。”他看著憤怒盯著自己的周寒,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繼續說道:“而且,蔡國也並非再無戰鬥力了,雖然他們的幾個主力軍隊都被我國消滅了,但是據瑞木大人傳回來的訊息,蔡國本土內,還有數萬的甘人奴隸。”

諸葛司的勸說,讓周寒稍微冷靜了一點,雖然他十分憤怒,但他最少還知道自己是周國的國君,每一次決定,都會帶來無數的結果,因此必須慎重對待。

只是無法立刻報復那個蔡龍,讓他覺得十分的憋屈。

周寒腦袋裡出現了一個畫面,一個年輕人坐在王座上哈哈大笑。

看著還是非常憤怒的國君,諸葛司繼續用他自己的方式勸說著:“王上,數日前,程公派人送來了訊息,中山國向我國求援了,而向國,也派了使者到了王都,求見王上,送來了文書,只是因為王上不在王都,因此暫居王都,等待王上。”

聽到向國和中山國的訊息,周寒總算冷靜了一些。

自與蔡國交戰以來,這是周國第一次正面與穿越者國君對抗,說實話,給周寒很大的感觸,穿越者國君們,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穿越過來的,都有著各自的三觀和對現代知識的認知,這種認知,讓他們超越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這種認知,可不是智力高就可以獲得的。

蔡國的奴隸戰,並非很弱,只不過是蔡國的國力,比周國弱許多,再加上一些意外的情況導致了蔡國的戰敗,否則真打起來,周國即便能獲勝,也會損失慘重。

而除了蔡國外,向國與虢國,也是周寒一直警惕的穿越者國君國家。

周寒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國家的國君,是什麼樣的『性』格,以及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就好像蔡龍做出的,殺使者,這樣這個世界原住民絕不會有人敢做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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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憤怒的情緒很難消除。

強制壓下憤怒的心情,讓周寒臉『色』微微漲紅。

“給卞連青和池樹,各賞三百金,寡人也只能做到這些了,唉。”周寒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本來就不好,兩人能勉強救回來,以後也會多災多病的,獎賞了三百兩黃金,雖然能讓兩人用一輩子,但他們能不能活著用完,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