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硃砂為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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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呈有些愣,多久呢?大概是永世吧?直至他們湮滅而亡,他都不會將這一樁原本爛在回憶裡的過往翻出來。
更不會叫鄢墨知曉半分,畢竟他所受的苦難,已經足夠多了,為什麼要讓他知道這些?
那些往事,只會讓鄢墨從可憐,變得更可憐,既然不是什麼好事,那為什麼要讓他知道呢?
那樽清酒倒映著一雙淒涼的眸。
鄢墨目光裡滿是嘲諷笑意“他們為我而死?可笑!問過我嗎?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鄢墨!事已如此,你……”
鄢墨冷笑出聲,握緊了那小小酒樽,“鄢呈,我這般不人不鬼的活了一萬八千年,一萬八千年!如今來同我說,他們未曾放棄過我,說這神界諸神皆為我而死?”
“逼死我阿孃,廢我靈根,斷我心脈,毀我真身,將我打入混元境受盡凌辱,還有我這六千八百四十九道傷疤,樁樁件件,難道都是假的嗎?”
酒樽被“咔咔”捏成鐵塊,濺了鄢墨滿手酒漬。
他已是力竭聲嘶,滿目猩紅血色!“他們成就我這如今的苦難,最終來告訴我,這都是為了我,他們也是迫不得已?怎麼?要我感恩戴德麼?為什麼?憑什麼?”
鄢呈的唇開開合合,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他未曾經歷過,又怎麼勸鄢墨去原諒。
哪怕燭龍在最後一刻,選擇以身祭了極淵魔障,守了鄢墨萬載長安,可那些傷到底是抹不去的,長安之下,未必長安。
這世上總是不缺那些個來遲的善意的,來的這般晚,還來做什麼呢?
“大哥,你我相識萬年,可我真的,難以認同!我寧願我生時便死在極淵魔障,也不願這般不人不鬼苟活萬年,如此,才叫他們心安麼?”
一時間殿內魔風激盪,殿內一應物什,全數炸裂。
殿內燭火被拉的狹長,碎裂聲不絕於耳。
鄢墨的嘶吼聲一點點平靜下來,轉為喑啞,仿似疲憊到了極限,那般的了無生氣“非要我受夠了這些後,又將那些債棄到我身上,可這麼多條命,要我怎麼還?何必呢?從前就叫我乾乾淨淨的死了不好嗎?”
十禾有些茫然不知所以,陣陣掀襲的魔氣,過於霸道強勁,居然直接將她震出了殿內。
在外頭的風中打了兩個滾才堪堪停下來。
她悵然若失地飄動著,才飄了一陣,頓覺胸腔陡然翻湧起來。
十禾捂住了心口,只覺難以支撐這幻化術法,又撐著飄了一陣,便陡然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化回了原身。
她握手成拳,用力錘了錘心口,卻難以將那股喘不過氣的感覺,錘出心間。
她不知自己心口,究竟為何這般壓抑發痛。
十禾深深吸了口氣,扶著牆沿站起身來,一步步向外走去。
這偌大魔界,繚繞的魔氣中倏爾混入了股醇厚仙氣,實在算得上是很顯眼的事情。
可心間劇痛,叫她顧不得掩一掩周身氣息。
月知初於廳內,抬眸便瞧見了她周身外洩的仙氣,用力置下茶盞,濺了許多茶水出來。
憤恨之意毫不掩飾地,爬滿整張秀美的面容,顯得猙獰起來“兩千年前她就纏著尊上,如今有了鐘鼓上神,卻是還不肯放過!簡直,簡直!”
不要臉三個字,月知初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