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極淵之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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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鼓一身青玉長袍,已然沒有了往日的顏色。
他渾身上下乃至髮絲皆為凌霜所覆,被鮮血浸做暗紅,此刻口中尚且還止不住地,大口大口往外吐血。
明明已狼狽如斯,卻還撐著催動護體仙障,將被洪流漩渦撐破的結界重新修復。
湛藍輝光交織結網,填補縫隙。
鄢墨抬手置於鐘鼓肩頭,源源流光竄入鐘鼓體內,為他周身鍍上淺淺流光,一點點,修補著他的四肢百骸。
滾燙熱流溫暖著他冰涼的血液,叫那凝結堵塞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起來,周身痛楚也一點點減輕。
鐘鼓原本慘白無色的面龐,才算有了些許血色,周身稜霜也寸寸融化,混著暗紅血液,成點點滴水,打在雲層上,雲下,彷彿在下血雨。
可他還在堅持著,修復極淵魔障的那層層結界,那般鍥而不捨。
直至極淵魔障,最後一層結界縫隙合攏,他才踉踉蹌蹌退了兩步,在鄢墨的攙扶中穩住了身形。
鄢墨望著那一方,以諸嶽封結的寒冰漩渦,眸底仿似多種情愫糅雜,“是因我取了諸嶽。”
鐘鼓直起身,拭去唇角血漬,淡然道“與你無關。”
鄢墨唇角生硬地扯了扯,有半刻的沉默,良久才緩緩鬆開了扶著鐘鼓的手。
那語調一如既往的沉若寒潭,泛著絲絲縷縷淡漠的涼意,說的卻是,“不必否認,我承你的情,若極淵出事我會助你。”
鐘鼓的唇動了動,又重新合上,烏血覆下的五指緊緊攥在一處,終是沒有說出什麼。
十禾周身束縛的屏障終於緩緩鬆開,她奔下雲頭直朝鐘鼓而來。
“師父!”
鐘鼓渾身烏血為融冰所洗,除卻蒼白溼漉了些倒也還端地上那清華之姿,只是身影單薄的憔悴了些,“我無礙的。”
十禾伸手握住了鐘鼓的手,皺著眉心道“都傷成這樣了,怎麼能沒事?我們迴天界,尋藥君……”
鐘鼓唇畔笑意淺淺,恍若三月春光,“好。”
此刻畢竟也不是糾結那些情愛的的時候,十禾拽住了鐘鼓的手便欲騰雲而去。
卻被突然伸出的手,拽住了手腕,她回過頭,便可見鄢墨的沉沉面色。
“鐘鼓,我欠你都可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她,我不能讓。”
鐘鼓卻是一反常態地,反握住了她的手,對上鄢墨的視線,沉聲道“除了她,我也什麼都可以給你。”
鄢墨的身軀猛的一震,周身溫度仿似一瞬降至冰點,他冷笑著,慢慢道“這便是你抹去她記憶的緣由麼?你如今還真是卑劣如斯!連清高偽君子都不裝了嗎?”
十禾驚愕地抬頭,抹去記憶?她確實見過這位魔尊的?是她師父抹去了她的記憶?
鐘鼓沒有反駁,只是涼涼一聲哀嘆,眸中情愫複雜的叫人分不清,“你我,皆不復往日。”
鄢呈自遠處化作一道烏煙俯衝而來,慌忙衝到鄢墨身前,攥著他的雙肩。
鄢呈的聲音有些顫,“諸嶽呢?”
鄢墨回眸看向那已結成冰霜的漩渦,不明所以道“在極淵魔障。”
鄢呈彷彿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言辭間渾然沒有什麼頭緒,只是來來回回將鄢墨翻來覆去的瞧,“那你,那你……”
半晌,鄢呈也沒瞧出鄢墨身上有半點受傷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順著鄢墨與之交纏的手,看到十禾,那目光再逐漸落在狼狽的鐘鼓身上。
鄢的目光好像頓了一瞬,那兩道橫長的眉打結一般,擰在了一處,喊了聲“極淵魔障封印出現裂痕,可是鐘鼓上神……”
可就從那句“鐘鼓上神”起,鄢墨眸中一滯。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瞳孔中,一圈圈震盪開來,起初是波紋漣漪,到後面便成了洶湧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