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施咒的指一頓,腦中立即陣陣劇痛掀襲猶如浪湧,她捂著額頭,努力撐著坐起,卻是調動不起半分內息,只得縮在床角。

蒙面女子一面施咒拉扯那道白光,狐狸眼半斂,小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借用,不日便會歸還。”

“鄢墨……”十禾方才喊完,這個具有安定力量的名,便隨著那一線白光的抽出,腦中便茫然起來只剩下一片混沌空白。

她渾身沒什麼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她眉心,幻化出一道白線被拉扯著灌入那白珠之中。

她所有的記憶一應茫然,像是初生嬰兒般懵懂,原本清晰的一切,此刻都蒙上了霧氣般,她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這裡。

這裡又是那裡?

門被猛的一陣氣勁揚開,門外一襲烈烈紅衣衝入眼簾,瞧見裡頭這情景,雙眸驀然一眯,諸嶽劍伴隨騰騰殺氣而出。

鄢墨疾閃擋在十禾身前,諸嶽猛的一揚,斬向那條白線。

蒙面女子來不及收手,白線崩斷,她整個人也被那氣勁震飛了出去,在外頭的紅毯上滾了數圈,吐出口鮮血,才堪堪停下來。

鄢墨蹙眉,伸手探向十禾額頭,卻被她偏頭躲開。

她抱著頭瑟縮在床角,看向他的目光滿是陌生恐懼。

她,害怕他?

鄢墨將諸嶽背到身後,動作輕柔地用被子,將十禾的四周掖裹好,“別怕,我在。”

這幾個字彷彿具備著安定人心的力量,令十禾不由得生出幾分信靠之感,耐住心頭的恐懼看向他,可不過一瞬卻又攥著被子,低下了頭。

鄢墨轉過身,背對十禾提劍向門外走去,黑沉的瞳仁宛若無底的幽深漩渦,淬滿蝕骨寒意。

鄢墨的語調清寒入骨“早知如此,當初於長安我便該殺了你。”

蒙面女子剛才跌撞起身,諸嶽便已破空至她眼前,她急忙開口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想害她……”

鄢墨略一揚唇,隨抬眼間驟作冰刃,“哦?”

蒙面女子緊握手中白珠,俯身躲避,繼續解釋“我只不過想接她的記憶一用,用完便還。”

鄢墨言語間唯有譏諷“呵,你的話,只有陸離那個傻子會信。”

諸嶽劍動,紅光凌厲疾射,在她頸項之上一觸而過,劃破一道細長的口子,飛濺出幾點鮮紅的血珠,散於風中。

狐狸仙恐慌地捂住脖頸,心上似有什麼東西涌現,泛著苦意。

轉瞬間,狐狸仙的雙腿被敲擊一軟,跪在了那漫漫黃沙中,諸嶽劍破空已至她眼前。

鄢墨垂眼冷道“我答應了陸離不殺你,可你若不交出手裡的東西,我必然叫你求死也難。”

狐狸仙以臂支撐著抬起頭,“不,我……”

鄢墨厭煩地皺眉,抬手間諸嶽已沒入狐狸仙心間三寸,“我近來,可是活的過於良善?”

在劇烈痛意的摧動下,狐狸仙手足委頓,半趴在地,嘴裡不斷向外吐出鮮血來。

卻倏爾笑開來,手心將白珠捏的愈發緊了,跳躍的火光在白珠中閃現,暗暗摧動。

十禾的身體便開始不受控制如同提線木偶般,從床上走下,推開了門,雙眼中恐懼之色更勝。

澹澹殺意自鄢墨指尖溢漫而出,充斥周身。

狐狸仙握住沒入身前的諸嶽劍鋒,高聲呼喊,“十禾,鐘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