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陽光穿透迷濛的霧氣將天邊鍍上層淺淺的光輝,絨白雪花在天上漫舞飄蕩落,安靜又蕭索。

那雪幾乎把柳予安壓作了雪人渾身都是那素白之色。

十禾輕輕伸手點了點他的睫,柳予安蹙著眉,鴉色長睫微微顫了顫便緩緩睜開眼。

他面色有些蒼白,雙目卻在睜開的瞬間含上了笑意,輕柔地為十禾撣落斗篷上的雪花才站起身來。

簌簌白雪自他身上大團大團掉落,回身抬眼看向她“能走路嗎?”

十禾遲疑片刻點點頭,柳予安俯身把她扶起,他的臉上有淡淡的紅,那雙勾心奪魄的眼上覆了淺淺霧氣。

他半攙扶著她向城門走去,城門已然開啟,亮了亮隨身玉牌便被放行入城了。

城內一片炊煙裊裊各色小販沿街叫賣還有各路攤販的要喝聲。

因柳予安的長相實在太過惹眼他又攙扶著十禾看上去極親暱的形容,導致十禾遭遇了一眾赤裸裸的白眼。

十禾不自在的向身側挪開,脫離了柳予安的攙扶。

“怎麼了?”

“沒有。”十禾低著頭回答然後刻意和柳予安拉開了距離。

走了一會兒,路邊有個賣小玩意的攤販吸引了十禾的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個小攤上,在那堆首飾玩意兒中挑揀出一隻白玉做的簪子。

小販立時搭話,誇大其詞吹捧起來,“姑娘好眼光吶!這可是我攤上最好的一個,你瞧這成色那都是頂尖的。”

十禾饒有興致地把那隻白玉簪拿在手心把玩,眯著眼向陽光下細細端詳。

“老闆多少錢?我要了!”十禾轉回身豪氣地拍拍攤子,說著就從腰間摸起錢來。

小販伸出一根手指笑嘻嘻地說“一兩銀。”

雖有些肉疼但十禾還是咬牙摸出錢遞給小販,剛付完錢手裡的簪子就被折返的柳予安奪了過去,“這是要送我的嗎?”

“才不是!”十禾伸手就要搶回來,“我買的!”

開玩笑,那可是足足一兩銀子!

“這簪看上去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柳予安拿簪子的手向上一揚避開了十禾的手,十禾再次跳起,柳予安卻是一個轉身直接把那簪子插入了髮間,笑晏晏道“既然是你送的,那我便帶上了。”

他的指尖在十禾額上一點,眼中是萬點璨璨繁星,十禾看的呆了再回神他已拂袖而去。

十禾向四處張望卻見他站在街口朝她招手示意她跟上來。

兩人並肩回了相府十禾肩上的斗篷被柳予安取回披在了他自己肩上。

門外小廝見是柳予安當即就開了門點頭哈腰的喊“少爺好。”

柳予安微微頷首領著十禾進門剛進門就聽到門外小廝的切切私語。

“你看咱少爺,那麼冷的天都不知道把斗篷接人家姑娘披一披,實在有點沒君子風範。”雖然那斗篷是剛被柳予安拿下來的但十禾還是對此表以萬分的贊同。

“說什麼呢!那叫私相授受!要被沉塘的!咱們少爺可是相府公子怎會做那般的事情。”另一個小廝打斷他輕聲喝道。

十禾心裡一個咯噔,她還以為那幾個侍女隨意談論這民風有多開放呢,披個斗篷就要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