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墨就這樣靜靜靠在她肩上,眉頭緊蹙雙目緊閉連呼吸都極微弱,只有那灼人的溫度透過幾層衣衫還是叫十禾燙的忍不住呲牙咧嘴。

直到諸嶽停下,鄢墨才鬆開手從十禾肩上起身勉力站起後晃了幾下便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然後昏死過去。

“鄢墨?”十禾的心上劃過一股銳利的痛意,幾乎是立刻撲過去扶住鄢墨。

陸離也蹲下身扶住了鄢墨手指在他腕上一探眉頭髮皺“先扶他躺下吧”

“好。”十禾應完就要把鄢墨往地上摁。

陸離呆住了艱難的接住自己下墜的下巴問“他得罪你了嗎?”

十禾茫然地搖搖頭。

“……”

陸離用力吸了口氣摁住眉心揉了揉道“扶到床上。”

“哦!”十禾如夢初醒,才發覺自己剛才究竟做了怎樣的蠢事,陸離已經無語了。

兩人一左一右地把吐血昏迷的鄢墨扛起,小獸蹬了蹬腿也打算跟進來,陸離攙著鄢墨倏然回過頭“你知道他是誰嗎?”

“那個兇獸饕鬄?”小獸有些不解地回答。

陸離與小獸對視,眸中呈現出圓形的印記在他眼中緩緩轉動,小獸的眼神就開始逐漸迷離了起來。

陸離的語調有些悠長且惑人唇畔淺淺掛笑:“你現在可還記得他是誰?”

小獸歪頭眼中混沌一片滿是困惑地搖了搖。

陸離眼中印記停止轉動消失在眼底:“走罷。”

小獸奇怪地看了看三人又轉轉頭向四周張望了半晌摸不著頭腦,揚起腿後退了幾步蹦蹦跳跳的在他們眼前逐漸消失在了夜色裡。

“你抹除了它的記憶?”十禾有些呆滯。

陸離沉吟片刻後長長嘆了一聲道“鄢墨如今這個樣子,若是它嘴風不嚴說漏給了什麼妖怪,靠你還是靠我?”

十禾沉默了,不管來什麼妖怪她都是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這麼看來陸離這廝還是十分具有先見之明的。

兩人把鄢墨搬到床上改好被子,陸離又重新探了鄢墨的脈息。

陸離斂目正色道“諸嶽劍氣已經散盡了業火的毒氣卻解不了氣血逆行經脈寸斷。”

十禾急忙問道“那怎麼辦還有什麼法子嗎?”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了愣,她不該是盼著鄢墨魂飛魄散好換上神之位才對嗎?

“雙生花。”陸離看向十禾道“唯有雙生花,否則不出十日他必將神識散盡隕滅於世。”

鄢墨閉著眼渾身看不到半點血色,不知為何十禾覺得她的鼻頭不可抑制地發酸,心口像是被揪住般窒了窒彷彿針扎似的陣陣發麻。

她記得鐘鼓說過幽冥地獄輪迴路上有許多彼岸花,以情人血淚澆灌萬年中能成就一朵真正可聚灰飛煙滅之人魂魄的雙生花但凡殘留半點氣息哪怕已散出六道輪迴之外也可重凝靈識。

只是六界之內僅有兩株若想取得怕是不易。